用碎片化写作抵御碎片化时代:诺奖得主托卡尔丘克的怪诞故事
时间: 2020-08-06 10:30:59 来源:用碎片化写作抵御 作者: 用碎片化写作我觉得她能获得诺奖确实是实至名归,而且她还是相对年轻的一位获奖者,所以未来的创作之路我们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她既要迎合这个时代,又要对这个时代提出一种质疑
李灿:从一个作家创作者的角度,您眼中的托卡尔丘克,在写作方法上或者主题表达上有什么样的特色?
李洱:托卡尔丘克的小说,我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就是它带有强烈的综合性。我觉得这也可以看成是最近十几年二十年世界小说发展的一个潮流。从文体可以看得很清楚,她的文体当中呈现出一种讲故事的、传统小说的基本要求,一些是游记、日记、童话,一些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文体上呈现为一种综合性特征。
思维方式上,她本人是荣格的学生,或者说她受荣格影响很大,荣格研究所谓的人类的原始思维。托卡尔丘克她也认为神话故事从未发生过,但神话思维一直留存于人间。所以她的小说在讲一些日常故事的时候,里面带有强烈的溢出日常生活经验的思维方式。
在文体上呈现的特征,在思维方式上呈现的特征,体现在她对自然关系的描写,她处理人和自然的关系、人和历史的关系,人和社会主义以及后社会主义的关系,神话思维和日常思维的关系,各个方面。
托卡尔丘克
她的讲述不光是说故事,而是在替万物发声
赵刚: 托卡尔丘克的小说,尤其《怪诞故事集》,是在讲故事,里面还有很多警句,很多凝练的人生体验和个人思考,所以读这本小说一方面好像是看一下有意思的故事,每个人会根据自己的需求读出不同的东西,在托卡尔丘克的作品里,有些话确实让人觉得以后还值得打出来玩味,会有这么一种感觉。 为什么是这样呢? 托卡尔丘克的演讲词做了解读,尽管温柔这个词最普通、最常用,但是这个词反而也更广泛的、更全面的,或者说更含着大爱在里面,她怀着对人甚至对自然万物,对宇宙对历史的一种大爱在里头。 从小细节、小故事出发,表达一种大爱的情怀,所以我觉得对于现代人来说,对于当代刚才说的这种所谓咱们说礼崩乐坏也好,或者是秩序的这种碎片化也好,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头,给人这样一种引领也好,或者说一种精神也好,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我更想强调她的讲述者,讲述不是说光讲故事,是一种在替万物发声的意思在里面, 比如说《绿孩子》,两个孩子几乎一直不说话,实际上隐喻的是大自然是不说话的,我们人说的很多。 所以托卡尔丘克很多情况下就是想为自然发声,为不发声的事物从发声的角度来讲述这个世界,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值得玩味的视角。 在 今天这个时代,一个非常碎片化,或者说每个人都在自己发声,都在讲自己的道理的时代,能够怀着一种为别人去讲,为不讲话的人讲的这样一种高度,这个我觉得这是她一个很重要的价值。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觉得对我们当代文学发展,或者说我们的整个的社会发展其实给一个启示,因为今天每个人都成了一个所谓的自媒体,一个可以发声的舞台、中心,我们所看到所选择的都是,实际上各种推送都按照你的喜好来,所以我们在很多情况下,在潜移默化中,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被你自己禁锢了,你听不到、看不到、也想不到别人的世界和视角,而看这本小说,或者说看托卡尔丘克的作品恰恰会刺激你想还有这样别人的视角,别样的世界,还可以讲出这样的故事。 这个给我们整个文学世界,或者当代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我觉得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刺激。
李怡楠:其实托卡尔丘克是通过文学跟她自己、跟读者、跟世界在对话。托卡尔丘克的文学或者说波兰文学,至少在我的学生身上能够看到对于青年人的教育作用。我们以为青年人每天接受的更多是感官的刺激,是碎片化信息的冲击,甚至我们有时候会批评他们这是一种娱乐致死的精神等等,但其实文学是可以带给他们启迪的,可以激发他们内心小小冲动,文学某种程度上开拓了青年人的视野。这个视野不是一种实用主义,而是精神上的视野,他们开始通过文学关注世界,关注他们每天日常之外的那个世界,开始关注别人的生活,然后在这种代入的过程中去思考。我觉得这一点是托卡尔丘克的文学带给相当一些中国青年人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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