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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时,我和父亲到肉食店买肉。到了肉食店,不知为什么,我发现父亲在肉案前作出想买又不想买的样子,我就偷偷拉了拉父亲的手,父亲转过身来轻声对我说:“小平,你回家把毛主席语录拿来。”我非常奇怪,父亲买肉为什么还要拿语录呢?
父亲恭恭敬敬地站在肉案前,打开那本我刚取来的语录,对着售货员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工人阶级要领导一切!我买肉。”只听售货员答道:“为人民服务!你买多少?”“备战备荒为人民!我只买半斤。”售货员操起刀连称也不称:“节约闹革命!这是半斤,六角钱。”
父亲拿着那一点点肉,左看右看,又忙去翻手上的语录本,提高嗓门说:“要斗私批修!你这肉不够半斤。”
只听售货员硬生生地丢过来一句:“反对自由主义!不信你回家自己称一下。”
没办法,父亲只好忍气吞声,领着我,拿着那可怜巴巴的一点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