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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谭盾:写《慈悲颂》前,星云大师对我说了一句话

时间: 2020-08-07 08:06:05 来源:专访谭盾:写《慈 作者: 专访谭盾:写

多年前,我写过一部交响音诗《女书》,这部作品就让我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平台。女书起源于湖南,千百年来通过母亲口传心授,教给女儿如何做女儿、如何做妻子、如何做母亲。我花了5年时间做女书的研究,在湖南江永走访了13位女书传人,她们大部分都在90岁左右。后来,我把《女书》写进了交响乐,这部作品被费城交响乐团等全世界知名交响乐团带到了世界的舞台。女书这一古老且与众不同的吟诵歌唱,之所以能够让众多中外音乐人都感兴趣,我觉得因为女性文化就是一个东西方可以沟通的平台,从而演化出了一种创新的力量。

上观新闻:在《敦煌·慈悲颂》中,您是否又一次找到了这样一种对话的平台?

谭盾:的确,我在欧洲、澳大利亚、美国的不同城市,与不同国家的音乐家合作的时候,发现台下的观众都会产生共鸣,无论他们来自哪里,讲何种语言,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都可以在音乐中产生深刻的认同。敦煌本身就是东西方文化在历史上交汇的见证,你能看到不同人对慈悲、对自然共同的信仰,这份信仰可以穿越时光,穿越地域,就像一把能够打通东西方的钥匙。

(谭盾与音乐家们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谢幕)

音乐是心灵的良药

上观新闻:《敦煌·慈悲颂》的创作,对您这两年的音乐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谭盾:今年2月新冠肺炎疫情初起时,我坐上了从纽约飞往布鲁塞尔的飞机,耳畔传来“嗡嗡嗡”的飞机引擎声,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武汉的锣音,突然就想到了当时正在经历疫情考验的武汉,想到了那些逝去的生命。于是,我就想创作一部作品为疫情中的武汉祝福。

(谭盾与艺术家们在排练现场)

寻找打通东西方的钥匙

上观新闻:融合,是您音乐创作中的重要命题,您多年来一直在西方音乐的架构和语汇中融入东方的文化。在您看来,东西方音乐最大的不同在何处?

谭盾:西方音乐强调和声、节奏与和弦的结构,主要是通过物理的震动及声学结构来决定音乐的情绪。而东方音乐是基于自然的,它的韵律就像东方建筑的韵律一样,以河流为琴弦、以天地振动作为音阶。东方音乐其实是一种有机的音响思考,它与东方的艺术与文学一样,都是和大自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如何把大自然还原成交响乐,还原成一艘“声音之船”,这里面其实有很多的技术问题。绘画也是如此,画家要营造东方的色彩与天人合一的境界,其实需要非常具体的创造和归纳。

上观新闻:艺术的成长离不开技术的支撑。

谭盾:是的。艺术家的创造离不开自己的根,离不开养育自己的文化,但同时也必须在技术上不断进步、不断创造,这两样东西都要有,并不是说我把自己的作品跟传统文化紧紧捆绑在一起,就一定会成为伟大的艺术家。就拿《敦煌·慈悲颂》的创作过程来说,我获得的不只是精神上的感悟,也有很多技术上的感悟。把这6个故事像6个短小的歌剧一样串在一起,在结构上必须有一种创新,在美学与技巧上要引领潮流。

面对敦煌壁画,我不仅重温了那些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如何做人的故事,也看到了未来,因为壁画艺术其实具有很强的未来感,我从中感受到了未来音乐的力量。与未来沟通,一直是我写音乐的一个归宿。同时,能够让全世界,无论是西方听众还是东方听众都向往自然,向往和平,是我的音乐的另一个重要归宿。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东西方共同的哲学平台,一个可以沟通的平台,让我的作品西方人能接受,我的父老乡亲也很喜欢。

谭盾:2018年在德国首演时,合唱团是由来自19个国家的青年歌唱家组成的,他们都用中文演唱,唱得特别好,我很感动。我记得有一位来自俄罗斯的青年歌唱家听了第五幕《心经》之后泪流不止。他说,他在其中听到了俄罗斯的民歌,听到了普希金和柴可夫斯基。来自以色列的歌唱家说,他虽然从来没有了解过《心经》,但听后觉得心里特别安静,感觉它有一种不可言传的力量。

上观新闻:在全世界演了那么多场之后,《敦煌·慈悲颂》去年回到了敦煌。这次敦煌之行有怎样特别的感受?

谭盾:去年我把法国里昂国立管弦乐团和德国吕贝克国际合唱学院的200多位音乐家带到了敦煌。他们走进莫高窟看到壁画后惊喜地说:“这个文字竟然有点像希伯来文,怎么跟中文在一起呢?”“哎呀,这把琉特琴好像我爷爷也有一把。”那天晚上指挥《敦煌·慈悲颂》的时候,站在舞台上,我感觉音乐家们似乎不是在表演,而是在与壁画对话,在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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