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成立县乡食品站 1954年,随着社会主义建设不断推进和城市人口的迅猛增加,为了保证城市人口肉食需要,中央政府决定实行生猪派购。 下派预购任务 每到秋收时节,这段时期的收购任务最难完成,每年在这个时候,全县造成库存空虚,省市县都电报督催,亦无猪可调
成立县乡食品站
1954年,随着社会主义建设不断推进和城市人口的迅猛增加,为了保证城市人口肉食需要,中央政府决定实行生猪派购。
下派预购任务
每到秋收时节,这段时期的收购任务最难完成,每年在这个时候,全县造成库存空虚,省市县都电报督催,亦无猪可调。因此,外调及市场供应均极其紧张。原因是:由于秋收开始,饲料增加,农民不急于出售,唯恐卖了生猪,将来粮食统购,弄不到饲料,存在等待心理。有粮食时,多喂养一段时间,更加膘肥体壮,就靠多上一个等级。后来,食品站的人下来再三说明、解释,并许下诺言:凡是有养猪条件者,统购时均留给饲料,并上调了猪肉价格,这些举措大大地增加了养猪户的积极性。
送“预购猪”
毛主席曾经题词:“大力发展养猪事业。”在他的号召下,全国各地养猪场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但只是昙花一现,终究不成气候。记得70年代初期,隆回境内的各大队、生产队都建有养猪场,并有专人饲养,大多数不到一年就全部解散。究其原因是:虽然每个公社都有畜牧站,但当时防疫能力差,猪瘟相当严重,猪场一头猪发病,就全部感染,很多猪场造成空栏现象,再加上粮食和饲料紧张,成本高,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利润,不得不自动解散。
当年,农户很少有人喂猪,即使有人要喂,也要等完成了派购任务才能喂养,否则,就会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生猪没收处理,喂猪者还会遭到批斗,再加之自身温饱都没解决,哪还有余粮喂猪呢。那时候,人的生活都是缺油少盐,猪又哪来的营养和潲食哟,能够保住性命不死倒是万福了。因此,至少要两年才能够达到出栏等级。有很多农户喂到半途猪就发瘟死了,这是经常性的,但是吃这个死猪肉也不简单,还要公社、大队层层开证明,才可割分,分到死猪肉的人都如获至宝。可是任务是铁定的,不容讲价钱的,到时自己交不出去,就是高价也要向其他喂猪户索购和调剂,才能完成这一任务指标。
“预购猪”分特、甲、乙、丙四个等级,即特等要160斤以上,甲等要达到150斤以上,乙等131斤以上,丙等要达到110斤,不达到等级是不收购的。
送“预购猪”也不是一件轻松活,有的送猪农户从家里到食品站有三四十里路,又不通公路,有的还是羊肠小道,全靠两个肩膀扛送,送猪农户的艰辛可想而知。当时,用两根七尺长竹杆就能扎一副猪架架,两头各横一短竹杆,两边用草绳织成网状蔸蔸,喂猪主人把猪赶出栏外,几个力汉子不由分说,拖脚扯尾地把猪抬进架子里,扎好四足,任凭它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上了等级的猪至少要3个人轮班才能抬到食品站,且都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乡下形成一句俗语:“怕是送预购猪”,这句话成了当地人们“口头禅”。
抬进食品站后,收购员就给猪称毛重,称了称毛重后,就给猪“抛潲”,又叫“估潲”,就是估算喂食情况,减去几斤潲食重量,余下的才是真正毛重。这是一个关键环节,关系到老百姓与食品站的切身利益,这一关很难达到公平、公正,他们一般根据猪的重量、肚子的鼓、扁(大小)进行辨别,猪重的,肚子显得鼓鼓的,都要抛20斤到15斤潲,少的至少也要抛5斤潲。这一步主要是要看收购员的“眼力”,如果和收购员是亲戚和熟人就好说话,多抛几斤少几斤,只要他一句话,就成了“圣旨”,就养猪户来说,往往少抛几斤潲,就能上一个等级,就能多赚几块钱。为这事,有些送猪户与收购员争得不可开交,乡下粗鲁的汉子甚至还骂娘,动起了拳脚,这时,站领导就会出面,把你的猪饿一夜再称,你就无话可说了。收购员称好重量,估好潲食后,就给开票,填写“完成证”,按每斤毛重4角5分付款,一头猪一般都能卖到几十块钱,还能从食品站领回补助的3尺至6尺布票。回来后,送猪户把“完成证”交给生产队,队里将会补助60斤稻谷,没有补助稻谷的就补助工分。到这时,喂猪户的脸上才挤出一丝笑容。
猪肉的分配
那个年代,想吃到肉,谈何容易!真比吃“天鹅肉”还难。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有定期定量的肉票,叫“保健肉”。城镇干居民要吃到肉,难上加难,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分到一点肉票,都要限量、限价,每人二两到半斤肉,每斤7角6分。农民吃肉又比城镇干居民更加难,偶尔有村里的老牛病死、摔死,生产队过大节才能从养猪的社员家购一头猪来杀,每人二两到半斤,最多的时候,也有每人分到1斤的。分到肥肉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可以用来炼油;分到瘦肉的,个个愁眉苦脸,拿瘦肉去换肥肉,都要补差价才成交。笔者小时候,父亲当会计,生产队办决算,分到半碗冷肥肉回来,已到半夜时分,当看到冰冷的肥肉,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亮,欢天喜地盛了一碗冷饭,只要把肉夹进嘴里咬一点点,冷饭就迅速地顺着喉咙滑进肚里,那个口味儿至今说不出是香、是甜、是酥,反正味道可口极了,可见那时是多么地企盼着吃一餐肉啊!但那时对老百姓也有优待政策,譬如家里有久病在床的病人,在大队打证明后可去食品站申请1斤补助肉;生小孩坐月子也可打条子申请补助1斤肉;还有因工负伤的凭条得到1斤肉,上述这些一般不要自己掏钱。
另外,凡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上至单位一把手,下至一般职员,一视同仁,每人每月在单位食堂也只有固定的一到两次肉,每次也只有半斤。吃饭时,食堂炊事员给每人分配好,没有任何特殊。在学校的老师,每月分一次肉,数量是半斤,没办食堂的,由学校负责人到公社文教办领回,把肉砍好搭配为每份半斤,然后穿上棕树叶,以抓阉的形式分配,即把所有的棕叶把拧在一块,每人扯一个把子,不论肥瘦,这只好自己碰运气了。当然,也有走后门,跑关系的,食品站领导的亲戚朋友,大多能吃到“特殊肉”。但是也有六亲不认的,往往就会得罪亲戚朋友,甚至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一年中,食品站有时也有一两次市场出售,定价每市斤7角6分,消息一传出,人们清早就把食品站的屠宰场围个水泄不通。这时,领导、职工马上出来维持秩序,一个一个地排好队,为了吃到肉,哪怕是赤日炎炎的夏日还是三九严寒,挤得汗流浃背、挤得现场晕倒,也决不中途退场,很多食品站因为排队都闹过不少故事。一次,一个年轻小伙子前面是一个少妇,由于怕人插队,大家愈挤愈紧,挤着挤着,队伍里就闹起了流氓事件。
食品站的消亡
1985年,国家经济体制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国家取消派购任务,放开屠宰政策,开放市场经营,买卖自由,市场一片繁荣。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个体屠户经营蒸蒸日上,从此,食品站逐渐走入低谷,各种制度的不完善,经营死板,导致生意冷淡,利润微薄,食品站不仅取消了各种福利待遇,以至连干部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搞得人心涣散,不得不全面停业,自动解散了,干部职工由国家纳入社保行列,食品站的房子、地皮出卖,曾经风光一时的食品站土崩瓦解了,“预购猪”这个名词也成为时代的印记,永远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