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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从灵魂出发—侯川文学评论集》
侯川的文学创作体裁多样,独特,这给他的文学评论夯实了基础。进行文学评论,难,要博览群书,观察敏锐;评出特质和价值,难,要目光炯炯,纵横捭阖;评论集行之于世,亦难,要褒贬功过,阐明利害,分析得失,读者要看。当前文学创作的技巧过剩而思想贫乏,受其影响,文学评论也是技巧过剩而思想贫乏。所以进行文学评论,侯川选择了自己的方法:以解构理论为框架,兼容“格式塔”完形理论 ,从术语里解放出来,用阅读热情这种张力,把基本义项、“边缘”和“盲点”作为媒介或突破口,发现文本价值的多种可能性。他认识到哈佛大学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王德威关于中国当代文学“需要把粗糙的东西变得光润,把热闹的喧哗的东西变得有审美意识一些”的体验的意义,新颖、严密而洒脱地解析文本。有时,他还往往以内心的审美体验去填补文本没有演绎的部分,去再造一个染上自我色彩的新形象。
我对侯川的初识是他的博客里有一幅王朔与北京一个大学教授的合影,感觉他很有思想的前瞻性。其随笔《我读王朔》,风趣幽默,文味盎然:“非党非团非乡愿,亦痴亦狂亦书生”,“王朔来访,还留言给我打气哩……我只想大喊一声:朔哥万岁!”侯川从“真实、率性、善良、美好、人道的,我们的朔哥就爱,就要力挺;老套、虚伪、装逼卖傻、非人道的,我们的朔哥就恨,就要往死里贬。我们的朔哥,不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童心吗?”的句子里,表现出与王朔一样的坦言、直率、犀利:“大人——成年人,表面上爱装——浅深沉,爱摆——虚架子;心里免不了常常阴暗,背地里也免不了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得不承认体制内这种文学圈的怪状。侯川欣赏王朔《新狂人日记》里对现实真相的再现,与莫言“我的小说里有丰富的政治”里的“讲故事”应该一致。
民族题材的作品,要融合多种元素,从文学思想的深度切入,借助一个传奇人物或一种重要意象,与现实紧密结合,完成丰富的主题,这不是寻常长篇小说能轻易胜任的。从侯川《雪域传奇,万世悲情——读高平先生长篇历史小说<仓央嘉措>》等评论中感悟了高平先生的这部大作:“以伟大诗人、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短暂、坎坷而又富于传奇色彩的一生为主线,围绕仓央嘉措,成功塑造了众多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真实地反映了上层贵族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丑恶行径与广大农奴的悲惨生活及其纯洁善良的美好心灵;以拉萨为中心,描绘了一幅广阔的田园牧歌式的社会生活画卷,展现了波澜壮阔的社会时代风云,再现了十七世纪末西藏波谲云诡、风云变幻的政治军事斗争。整部作品语言生动优美,情节起伏跌宕,感情强烈,意味隽永,思想深刻。尤其是诗意化的语言和极富地域特色的格言谚语,以及对于宏大场面的得心应手的描绘,使整部作品既具有了震撼人心的生活真实感,又产生了史诗般的深沉悲壮的艺术效果。仓央嘉措的生活、人生、思想情感和悲剧命运,使读者不得不深入思考关系到人类未来的和谐、民主、平等、自由、博爱的思想价值。”原作非凡大度,驾驭熟稔,评论周密系统,引人深思。要知道,在诗坛,诗人们热衷的大多是仓央嘉措的“情诗”,现实里,人们热衷的大多是仓央嘉措的“轶闻”。侯川对原作阅读数遍,大胆奇思,均衡持握,既挖掘出了作品的内涵和置于现实里的意义,也历练了评论视野的开阔、视角的多样和评论方法的融合能力。
论诗,先要有诗心。侯川认为“诗歌,不关物质,不关富贵,她只与生命有关,只与灵魂有关,只与世间的真善美有关……诗人啊,写诗吧!哪怕国人都变成官员,或者都变成资本家,还是写诗吧!哪怕‘天柱折,地维绝’,还是写诗吧!”其表述突出了两点:一、诗与真善美不可分离;二、莫管其他,好好写诗。此乃微言精义。现在网络和刊物上的一些人,交易,骂诗,骂战,“下半身写作”,己了无诗美。侯川对诗人离离的诗歌读得多,风格转为细腻柔和,往往从多个诗眼、复式结构、重叠意象上分析解构,让诗美油
然而发。有些诗句不经意问,就过去了,但一经提醒,才发觉诗味,如离离的一句诗:“多年后\我也会怀抱蔬菜,在他们的身边\平静地躺下。”评论认为用“归真、田园、彻悟、宗教”等评语已成多余,“乡情”与“未来”的真实丝缕来袭。在《读杨作栋先生诗集<散淡杨枝>》里,侯川的文笔先是性灵,恬淡隽永,适合传达原作韵味:“先生闲聊之问,出一诗册,乃复印装订而成。每诗皆为一笔一画书写,其间还有先生简笔画及书法作品若干。予细观之,感动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先生一生从教,无一低俗之嗜好。退休后,博览群书,手不释卷;深钻音韵典故,精通平仄格律。先生于弄孙度日、读报交往、旅游观光之间,每有感兴;吟咏推敲,年长月久,乃成《散淡杨枝》一册。”随着原诗思想起伏和风格的变化,其评论也转换视角,呈凝练、跌宕、凛冽之势:“通观其作,或写景,或记事,或念亲,或赠别,或伤怀,或悼亡,或感叹时事,或关心民生,或怀古咏史,或托物言志……若其海外旅游诗者,览异域风物民俗,描绘逼真,诗情浓郁,令人读之大开眼界。若思亲念故诗者,心系家乡一草一木,情怀故土父老亲友,真情吟唱,师法自然,读来为之动容。若关心民生诗者,直击弊害,大胆揭露,悲愤交加”。若对古诗词浸润不到,对现实若即若离,非有此贴合严谨的评点。古诗词的创作,有些作者或指名道姓夸奖政治人物,或讴歌导弹火箭升天,或一晒大酒店里男女觥筹交错,这已经背离了诗词的本质。结合侯川评论“从灵魂出发”的题旨与杨光祖给他文学评论集写的序言《玩弄技巧者最终死于技巧》,再到他的许多随笔、杂谈和新诗评论,不故作高深,不媚合称颂,是比较激越的思想统一、基调统一、文学观统一。
《舒卷自如,风光无限张弛有度情味无穷——读田世荣长篇小说《生死魔谷》一文中,侯川认为:《生死魔谷》除了传统文学表现手法,还运用蒙太奇的手法,把不同的事件和场景剪辑在一起,超越了时空,将历史与现实交织、真实与虚幻交汇,触及到人类善良、同情、隐喻、脆弱的内心。指出读者阅读兴趣浓厚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塑造了众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蝶舞青山》被改编为同名电影故事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反响很大,侯川《深情的观照诗意的悲悯——读田世荣长篇小说<蝶舞青山>》,把中国传统文论的感悟式与当代文论的阐释学、分析论、介入说相结合,推导出《蝶舞青山》的一个特质:“这部长篇小说中富有诗意的语言无处不有,俯拾即是,一方面凸显出人物的个性特征,强化了故事情节的生动有趣,从而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另一方面又使小说的思想旨趣显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我与他交流过文学观,感慨几多。我很少听百家讲坛,因为那是听别人的。与侯川交流,是互动,在说自己的,喜悦而实惠。他能广涉、独思、精评,甚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