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一、殷周时期青藏高原畜牧业文明与中原地区的关系 藏族先民通过驯养牛、羊、犬,在青藏高原培育出发达的远古畜牧文明。据任乃强《羌族源流探索》中的研究认为,藏族先民的畜牧业文明为促进祖国多兄弟民族间的交往和边地与祖国内地的经济交流起到了重要的历史
藏族先民通过驯养牛、羊、犬,在青藏高原培育出发达的远古畜牧文明。据任乃强《羌族源流探索》中的研究认为,藏族先民的畜牧业文明为促进祖国多兄弟民族间的交往和边地与祖国内地的经济交流起到了重要的历史作用。
1、野牛的驯养和转入中原
“牦牛,藏语为‘亚’。是西藏高原羌塘地区(今藏北)的一种野牛,经藏族先民驯养而成家畜。”(1991年,在林芝县城发现具野牦牛的完整遗骨,初步测定其年代已上万年。)据任乃强先生考证,把这种野牛驯养成家畜,大约需经历几万年时间。在殷周之前,野牛已被藏族先民驯养成乳、肉、毛、皮兼用的主要家畜,并被誉为“高原之舟”。并且在汉魏之际,正是西羌南迁藏地之后,牦牛已大量转入中原。特别值得称道的是,殷周之际,藏族先民还成功地把牦牛与黄牛进行杂交而创造出犏牛这一个优良家畜。这种经过精选父畜、母畜杂交,历经若干年才成功的犏牛,其性格驯顺,产乳量之高,肉味之美,毛之软长和善于耕耘、驮运,适应能力之强,远胜于牦牛。周秦时期已成为藏地与中原进行交换的重要商品。
2、盘羊的驯养和绵羊传入中原
早在殷商之前,藏族先民已把古代盘羊驯养为牧畜,并进而逐步改良成为绵羊。他们用石刀割下羊毛,织成毛布毯子、运入华夏,被华夏人称之为“褐”。这已从卡若遗址中出土的陶片的织物印纹中得到佐证。我国最初创造的甲骨文的羊字,就是盘羊角,大眼藏绵羊的头的图像。这说明当时中原(殷商)饲养的羊即是藏绵羊,而不是后来从北方牧区引进的“咸羊”(少头角的绵羊)。
3、藏獒传入中原
藏犬本是生活在西藏高原的一种猛兽,与狼相同,体大毛长,性格凶猛。在经过比牦牛更难十倍的驯养过程,成为非常有力的一种家畜,先秦汉文史籍中称其为獒,就是今日的藏犬,是守家、御盗、保护人畜的好助手。藏犬驯养成功的时间,距今至少已有4,000万年,即殷商时代。较之华夏驯养狼犬成功要早。因为犬字本身体为象形并会意的文字,是人字加上一根棍,以棍来防犬伤人,说明当时(殷商)犬还未完全驯化。
4、青稞麦的传入中原
在海拔三一五千米的青藏高原,没有野麦生长,只有燕麦野生,据任乃强先生推断,藏族先民用牲畜喜吃的燕麦而进行栽培。经长期选种,使稞粒饱满,变成了高原特有的青稞麦,中国古汉文献中称之为“耒”,所以至今马都地区藏族人民们把青稞读音为“勒”。后来青稞麦引入中原后,被华夏族培育成小麦、大麦、兰麦和油麦等许多品种,成为中原各族人民古代的生活必需品。
二、中原巫术和道教与原始苯教的文化交流①
1、中原原始巫术与青藏高原的原始苯术
我国是多民族的国家。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苯教是藏族固有的宗教,源于青海高原的原始“苯”术。道教是汉族固有的宗教,源于中原地方的原始巫术。我国各民族都有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在远古时期,各民族在经济文化上就有了接触和交流。《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螺祖。螺祖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黄帝崩……其孙高阳立,是为颛顼帝也”。据任乃强先生《康藏与中原地区早期交往试探》指出,蜀山氏部落在今茂汶、灌县一带;“江水”是指岷江中上游一段;“若水”是指今雅砻江。该文还说,颛顼帝是从今雅砻江流域一带到中原地方担任部落联盟首领的,表明若水文化并不逊于中原文化。史籍载,到颛顼帝时“仍奉巫术,杂拜鬼神”。无疑颛顼帝也将雅砻江流域的巫术文化带到中原地方。
传说商朝商王大戊的臣巫咸是用蓍草占卜的创始人,又是鼓的发明人。鼓是古代巫术的主要神器。在此以前甲骨文已有占卜的记载。古代巫师还会巫医、占星术、占卜术,并参与政治,权力很大。主要司职是为国君、诸候奉祭天地鬼神,祈福禳灾,占卜预示,镇压魔怪,保卫社稷。到了春秋战国后,随着诸家文化的兴起,巫术逐渐退出政治舞台,成为一种民间巫术。这时巫和医也开始逐渐分离。民间把女巫称为“巫”,男巫称为“觋”。并逐步形成了堪舆、命相、占卜、降神、超度、求雨、镇邪送鬼等各种巫术形式。
青藏高原早在远古时期,已产生了原始苯术。历史上到过内地的藏族称内地的道教的道士为“苯教”。18世纪,藏族学者土观·洛桑却吉尼玛在其所著《土观宗派源流》中说:“道教的教主为老君,先师汤吉勒巴②说,‘老君与苯教教主敦巴辛绕为一人’”。一些专家们指出,青藏高原的石棺墓葬和陶瓮葬、二次葬及多种墓葬形式的发现,表明古代先民们已产生了祖先崇拜和鬼魂崇拜的思想,产生了各种原始的“苯”术。
古代苯术的范围是十分广泛的,每个氏族部落都有自己的苯术。据敦煌藏文史籍载,按氏族名称出现的“苯”和“辛”就有:色氏族、玛氏族、辛氏族、尼拉氏族、才米氏族、聂克氏族、达木氏族、达布氏族等。这反映了当时吐蕃从腹地调遣了一部分氏族部落赴河陇地方及西域四镇驻防,而当时每个氏族部落,都有自己氏族的“苯”和“辛”。他们中因从事苯术仪轨的不同,又分为“恰辛”(占卜)、“度辛”(超度)、“色辛”(嫔葬)、“楚辛”(幻术)、朗辛(祈福)等苯术仪轨师。同时还出现了按地域名称出现的“苯”,如象雄苯、苏毗苯、藏地苯、木雅苯、汉地苯以及大食苯、元竺苯、勃律(今吉尔吉斯)苯、拉达苯(今克什米尔)等。这表明古代青藏高原的原始苯术文化根多叶茂,呈现了多元体的文化。
古代中原地方有五岳山神、四渎河神之说。各地视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为五岳山神;崇敬黄河、长江之神。祝融氏是传说中南方一氏族部落的首领,死后葬于衡山之阳,后人称其峰为祝融峰。这一切反映了对山川神灵和祖先的崇敬。
青藏高原先民崇敬自然神灵,敬奉祖先。古代雅隆悉补野部以雅拉香波神山为祖先之神。各地各部落都有自己的“神山”。象雄部视冈底斯出和玛旁雍措湖为自己的神山圣湖。苏毗部视念青唐古拉和阿钦冈甲山为自己的两个保护神。到了后期,随着雅隆悉补野部的强大,出现了以父神“俄岱贡杰”(山名,是桑日县沃卡地方一座大山)和八位子神命名的八座大山,反映了对祖先的崇敬。
中原地方巫术敬奉天神、地神、山神、族神、门神、灶神和火神等。
青藏高原“苯”术供奉五界神、地方神、族神(亦称舅神)、战神、守舍神和灶神等。
中原地方和青藏高原的巫术和苯术文化的交流,是通过古羌人、氐人、吐谷浑人、嘉绒人进行的。
2、中原巫术的“神附体”与“附体苯(笃苯)”的关系
中原地方出现这种“神附体”和“降神”巫术,始于何时?从战国时的《河伯娶妇》一文来看,大约至迟在公元前3世纪以前,就有了这种充当“神”与人之间联系人——女巫师。巫术的“神附体”与“附体苯”这两种巫术文化有许多相类似之处,也有各自的特点,是否有某些相互的影响,有待考证。联系到这种“附体苯”又称为“巧纳”派(黑苯派),而到公元17世纪的“局苯”(翻译派)又称“巧噶”派(白苯派),是否可以把它同古代藏族称“天竺”(印度)为“价噶”,而称中原地方为“价纳”一起进行考虑。据一些藏族学者解释,因为印度人多穿白色衣服,故称“价噶”;而中原地方的汉族多穿黑色的衣服,故称中原地方为“价纳”。按同样的道理来探索“黑苯”派和“白苯”派,是否能给我们一些启迪呢?
与此联系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公元6世纪汉族女巫是否进入过西藏?
藏文史籍《汉藏文书》载:“仲军岱如(雅隆部第28世赞普)对其子(达日年塞)说:‘吐谷浑医生将来吐蕃为你治愈眼睛。如医眼不果,则到孙波(苏毗),有一苯教徒之妻,名价莫价江,她与我曾在某夜相识,她有子名孙日容波,是你长兄。将他召唤前来,继承王位’”。这一段史科为《新红史》等史籍所引用。“价莫价江”按意译为“汉族妇女”或“汉族女人”。但一些汉文版只译了音,没有译意。可能是怀疑怎么会有一位汉族妇女嫁到苏毗地方来呢?但在《藏汉大辞典》中,将“价莫曲多”一词诠释为“汉式解咒法,防止宿敌诅咒的禳解法术。”该条构词法表明,这种解咒法是由汉族妇女创立的。古时,川西一带女巫盛行,这些地方距离藏区、羌区很近,据吴均教授说:藏族称汉族为‘价’,源于古代羌人称‘夏人’为‘价’,因夏字古读价①。同时(法)石泰安《西藏的文明》的译文,也将这段史料的“价莫价江”译为“汉族女人”。而这位汉族妇女可能是一名汉族的女巫,她才有可能嫁给一位苏毗的苯教徒为妻,而进入到苏毗地方。根据汉文史料载,苏毗地方为古羌人的一支,这样这位苏毗的苯教徒就有可能从藏、羌、汉杂居的边缘地带娶回一位汉族女巫。而这一女巫或这一类女巫才在藏区传授了“价莫曲多”汉式解咒法。这表明巫文化在公元6世纪已进入西藏地方。公元7世纪,中原地方的“禳解法”传入吐蕃,被译成藏文,书名“博唐”。
3、关于汉地历算医术传入雅隆悉补野部
4、“支贡赞普”的名可能是“苯”术的诅咒语
吐蕃雅隆部第八代赞普叫“支贡赞普”,藏文意为“刀下死的赞普”。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一位“国王”为什幺会取这样的名呢?一些史籍解释说,是因为其祖母耳朵有点聋听错了造成的。比较难以置信。是否可以从另外一个思路去考虑呢?一些苯教史籍说这位赞普是憎恨苯教的。古代苯术使用咒语来诅咒和报复仇人是极为普遍的,故“支贡”一词是可能是当时苯教师们诅咒这位赞普的诅咒语。现在北方族地区及川西一带的方言里还流传下来一句古代巫师诅咒人的话——“你这挨刀的!”“支贡”这句藏话如果按照这种诅咒语方式来说就是:“(你这)挨刀的赞普!”比“刀下死的赞普”的实际意义可能更确切一些。因为巫术和苯术在当时是相通的。《藏汉大辞典》在“支贡赞普”的词条里还说:“汉族地区所制铠甲亦于此时初从马尔康输入西藏”。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和思考当时藏汉地区苯术文化和巫术文化的交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