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 去高原过生日

看着儿子在床上翻起了烙饼，我不禁有些担心他到底能否适应高反，未来几天能否坚持按照原计划完成旅行。果不其然，第二天起来，他的脸色还是不好。我们去酒店附近的诊所，坐堂的医生一检查，就认定是缺氧，心率过速，建议吸氧和挂盐水。

吸完氧，我们就奔向布宫，和约好的导游会合。我们移步换景地游着，导游从建筑外形、材料、形制等根据不同的点，讲到历史、故事、人物等，儿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每跑一级台阶，看他虽然不至于举步维艰，但也谈不上轻松。一直到五世灵塔，听到导游介绍所用的黄金数量和无数的奇珍异宝，他好像才来了些兴趣。随后看了几个黄金坛城，布宫和大昭寺的金顶，眼里似乎都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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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孩子的睡眠还是不好，睡一会就起来吸几口氧，直到把一小罐氧气都吸完了。第二天起床，我们继续去诊所吸氧。一边吸氧，儿子一边在大众点评上寻找吃中饭的地方。他找了一家，叫圣雪藏餐，说是一家有历史有温度的网红打卡餐厅。

老板娘一开腔，就能听出是一位极能干的女子，讲话条理非常清晰，有亲和力，有幽默感。她讲了很多关于她们家的一些颇为传奇的故事，还向每个客人献上哈达，送上一个她刚刚扎完的金刚结。我看到听得入神的儿子，在挂上哈达的那一刻，眼神还沉浸在那些故事的场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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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宇拓路边上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挂着各地的车牌，我说，拉萨也许是外地车最多的城市了。儿子则根据车牌的简称，说出省份、省会城市。这个好玩的游戏，最终以我嘲笑他的地理知识不过关而结束。

在拉萨已经两天了，儿子似乎适应了一些，但能否去纳木错，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在安全的前提下，我实在不想放弃。当晚回到酒店前，我们去买了氧气和一些针对高反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天早晨六点半，出了拉萨不久，不知是睡眠不足，抑或是高反出现，儿子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迷迷糊糊起来。海拔不断升高，直至到了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司机停下车，让我们去这个号称生命禁区的山口拍照。我问孩子，想不想下车去看看，他有气无力地表示不想下车。我下了车，看到山脚下的纳木错湖，像一块巨大的碧绿美玉，安放在山间，心里希望儿子等下到湖边，随着海拔的下降高反能有所缓解。

还是事与愿违。到了纳木错湖停车场，勉强被我扶着下车的儿子，说是冷。他已经穿了一件长袖，外加一件厚厚的冲锋衣，我以为在十几度的气温条件下应该足够，看来高反实在是厉害。我给他穿上租来的军大衣，搀扶着他走了约500米，走到了湖边。看到游客坐在牦牛背上涉水拍照，之前的想法就浮到眼前，想让儿子两脚分开坐在我不宽阔的肩膀上，我背着他站在湖边拍一张照，这将是他在海拔最高的地方度过的一个生日。当然，这也是我的一个情结，小时候上下楼梯，或者走路累了，我能轻易抱起他放到肩上，轻松地行走。可是，他真是太快长大了，快得我已经背不动他，他也不喜欢我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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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等其他同车的游客回到车上，我们就波澜不惊地离开了纳木错湖。海拔渐次降低，儿子的神色也越来越好，快到拉萨时，他似乎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千辛万苦，说走就走地陪着他万里迢迢地来到拉萨，来到纳木错湖，为他庆生，他竟然在高反的恍惚中完全忽略了。我不禁莞尔。

回到酒店，我告诉儿子想吃什么可以自己选。他拿着手机挑了好一会儿，说想吃饺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孩子长大了，对形式感不注重了，还是他知道我们挣钱不易想着省钱了，心中觉得多少有些欣慰。谁知他接着说，今天没什么胃口，反正回杭州可以再过一次生日。

好吧，永远别把孩子理想化，那些理想化的孩子都是别人家的。我这样提醒自己。怎么能够靠一次短期的旅行，就能改变孩子原有的一些思维习惯？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靠谱的家长，否则也不可能会有这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父子两人在没有任何海拔3000米以上生活、旅游经验的情况下，轻车简从地就去了。不过，这也不是说就不好，至少孩子已经跟着我养成习惯，任何事都可以去想、去做，这是一个开放性的状态，何尝不是我所注重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