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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红楼梦》翻译看文化不可译现象
一、引言
无论从翻译在中国的发展史看，还是从其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发展过程看，翻译对促进各国和各地区的文化交流和和平发展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国正处在快速发展的重要历史时期，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中国在融入世界的过程中，必须加强文化交流，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传播给其他国家。翻译是文化交流的桥梁，翻译工作者必须对目的与和源语文化有深厚的了解和掌握，这样才能更好地传播文化。根据奈达的观点：词语的符号意义在任何意义上都取决于该语言的文化，所以，译者只有具备跨文化交际的能力，才能使译文达到“最近似的自然等值”或者完全相类似的文化功能。[1]但是，中国和西方国家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各自独立的文化制度、政治制度，在语言上表现为对同一事物有不同的称呼和不同的文化内涵，这就造成了文化的不可译性。
红学家周汝昌曾指出《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既有中国历代文人的特点，又有清八旗文人的特点，这使《红楼梦》具有极其深厚的中国文化的特点和气质。假如没有深厚的中国文化修养，很难读懂这部传世之作。作为中国文化的精髓，《红楼梦》已有9个英文版本，其中杨宪益与戴乃迭夫妇（杨译）的译本和大卫霍克斯与约翰敏福德（霍译）的译本是比较令人满意的两个译本。由于中英两种语言存在着很大的不同，汉语中有的历史文化情景很难在英语中找到对应的表达，这给翻译带来了极大挑战。
二、哲学观点的不可译性
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里，贾雨村说：“大人者，修治天下；大恶者，扰乱天下。”接着又说：“清明灵秀，天地之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怪癖，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气是中国哲学中常见的概念，属于朴素的唯物观点，指的是构成天地万物的物质，杨译用“essence”表示。如：The good embody pure intelligence，the true essence of Heave and Earth；the bad，cruelty and perversity，the evil essence...在这里“essence”指构成事物之要素的含义，与中国哲学上指的“气”意义相去甚远。
三、文学典故的不可译性
文学典故在《红楼梦》里随处可见，例如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省庆元宵》里，贾政带领一行人来到石碣出，邀请大家题字，众人建议“杏花村”。贾政听了笑向贾珍道：“正亏提醒了我，此处都妙极，只是还缺少一个酒晃。”“杏花村”和“酒晃”之间的关系，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读到此的中国人大半也会联想到杜牧的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杨译是：“The ancients had already supplied the most fitting name-Apricot Village.”Chiai Zheng turned ile to Chia Zhen，saying，“that reminds me.This place is perfect in every other prospect，but it still lacks a tavern-sign.”这一译文比较忠实原文，没有添加任何题外词汇。但是这个译法却会给不懂汉语，没有一定化修养，不知道《清明》的人的阅读增加难度。他们很难将Apricot Village 与tavern-sign联系起来，甚至认为这个叫做杏花村的小村子应插一个酒晃子才行。霍译为：“In this case the ancients had already provided the perfect name‘Apricot Village.”Jia Zheng kne：“ile：“yes that reminds me.There is just one thing missing here-an inn-sign.”霍译采用释译的方法填补了“杏花村”与“酒晃”之间的空白，使外国读者明白了二者之间的关系。但是，像《红楼梦》这样的著作似乎不太允许采用过多的解释，因为解释完全破坏了小说人物对话的蕴含。
四、人物名字的不可译性
两个版本在翻译人物名字时采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第三回中有这样一句话：“心比比干多一窍，美比西施胜三分。”（She looks more sensitive than PiGan，more delicate than Hsi Shih.）霍译为：“She had more chambers her hear than the martyred Bi Gan，and suffered a tithe more pain in it than the beautiful Xi Shi.”杨译采用谐音的方法处理人物名字，霍译采用解释加直译的方法。比干是《封神榜》中的人物，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被妲己要求挖出来供纣王观赏。西施与王昭君、貂蝉、杨玉环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其中西施居首。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都没有很好地解决好人物名字后所包含的深厚文化内涵，以及原作者曹雪芹采用历史人物说名字所要表达的用意。再比如第二回有这样一句：“……如前代之许尤、陶潜、阮籍、嵇康、刘伶、王谢二族、顾虎头、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刘庭芝、温飞卿、米南宫、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龟年、黄幡绰、敬新磨、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英、朝云之流，此皆易地则同之人也。”两位译者均采用拼音译出，这对于普通的英语读者来说毫无意义。许尤放弃皇位，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阮籍、嵇康、刘伶蔑视礼法，嗜酒不羁，陈叔宝之亡国之君，唐明皇之重色之徒，多才多艺的宋徽宗，跌言不羁的温庭筠，嗜石成癖的米芾，怀才不遇的石曼卿，不入主流文化的柳永、秦少游、倪林、唐伯虎、祝枝山，乐师艺人李龟年、黄幡焯、敬新磨，个性鲜明的卓文君、红拂、薛涛、崔莺莺、朝云。这些人从皇帝到妓女，他们的行为和性格均有悖于封建礼教的规范，作者把贾宝玉放在里面，可见曹雪芹用心之深。如果英语译本读者不了解这些人物，就很难了解贾宝玉的人物性格，更不要说读出作者的良苦用心。两位译者采用汉语拼音来翻译，足以反映文化在翻译中的不可译性。
五、针对文化不可译的做法
针对《红楼梦》中出现的众多文化典故，各个译者提出了各种解决办法，例如注释法。这种做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文化不可译的问题，便于目标语读者了解源语言作品，帮助他们读懂原作，提高其文化认知能力。但是，像《红楼梦》这样作者仅用一字就传神的巨著，如果翻译时大篇幅注释，就破坏了原作的“味道”，使原作文学价值大打折扣。
为照顾译入语读者的文化感受，译者为解决文化不可译困境采用归化的翻译方法。例如：霍克斯的一本中，贾宝玉的别名“怡红公子”翻译成：Green Boy。这充分照顾了西方读者的情绪，避免了东方“红”给西方读者带来的巨大冲击。但是，这样做却使西方读者丧失了学习中国文化的机会。
六、结语
随着中国的发展，需要将中国文化介绍到西方，这样才能加强东西方的沟通合作。但是，东西方在其各自独立的发展历程中已形成了各自的文化，这给翻译工作者造成了极大的障碍。像《红楼梦》这样的作品在翻译的过程中，其浓厚的文化内涵很难翻译出来。恰如季羡林先生说：“我想没有一个人不惊叹于《红楼梦》描写的细腻和韵味深远的，但是我们再来看看译本，无论译本多么好，没有人不摇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