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阅读:读过许多文学名著,最欣赏海明威,除了作品里充溢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那洗炼凝美的语言,因此,常放下译本沉思:假设读的是原著,一定更加精妙无比。比较之下,读《红楼梦》时注意的是里面鲜活的人物,而海明威笔下的钢铁意志,令人无法不注意到语言堆塑的力量
读过许多文学名著,最欣赏海明威,除了作品里充溢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那洗炼凝美的语言,因此,常放下译本沉思:假设读的是原著,一定更加精妙无比。比较之下,读《红楼梦》时注意的是里面鲜活的人物,而海明威笔下的钢铁意志,令人无法不注意到语言堆塑的力量。当然,三毛是会用语言搭无数魔方的奇女子,每读她的作品,每一个字,感觉都如她从背后掏出一块你不知颜色和形状的东西,建构在你面前的是可触及却永远达不到的氛围,可谓字字珠玑。然而无论海明威还是三毛,我们只能欣赏,却不能拿到生活中照本宣读。日常交往中,还是要采用大众化的口语来交流、交际,否则就会留下千古笑柄。比如在我的家乡,曾有一个流传至今的故事,说的是一个饱学之士,一日队长派他到河套里捡石头砌墙用,他捡了一天,只将一张床大小的地方捡干净了——只剩细沙。令人哭笑不得,他还云:“这石头捡不完也。”自古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总以老老实实做学问、真正有本领为追求的至善之境。然而许多情况下,“两耳不闻窗外事”是极可悲的。试想,大众怎么能接受一个清高、孤僻的人物呢?倘若蒲松龄满口文绉绉的话,过往行人谁会帮他组建聊斋呢?不谈时髦的文人下海,就说日常交往吧,所谓惺惺相惜,物以类聚,语言从中起着媒介作用:大老粗受不了知识分子的客套拘泥,知识分子也很难接受大老粗的粗犷豪放。但时代发展到今天,社会各方面人物出现了大融合:大学教授也跑出来卖茶叶蛋,技术和知识都可论价……这就让我们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满腹经纶,却缺乏现代交际意识的学者,如同大家闺秀,名声在外,却无人识其面目,失去了许多推销自己才能的机会;而善于运用语言的读书人,凭自己的好口才,能轻松地将自己的实力展示出来,使自己的研究转化为可观的经济效益,为国为民为自己都做了贡献。所以常想:人读书而无所用,才是废物一个。商人常将能否吸引客户作为推销员优劣的标志,当今衡量一个知识分子是否优秀,大约也不光看他学富五车,还要看他能不能将五车转为能量热了别人,这能量的发挥,首先来自语言。语言的磁力可以粘住一切东西,当然也可能毁灭一切东西,百慕大三角不是一个可毁灭一切的巨大磁场吗?所以,相信语言能推销和展示、包装一个人,却也同样相信有魅力的语言绝不是吹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