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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好奶奶
——儿童小品
(
获奖原创作品)
星期一早晨。
幼儿园学前班教室外的草坪地，有棵木菠萝树，树下的石凳旁有一小画架。
场外传来一阵阵幼儿的欢笑声。
一阵幼儿的嬉笑声和小胖的吆喝声“嘚！嘚！嚓，嚓，嘚！”从场外传来。
奶奶（65岁，瘦小老太婆）驮背小胖，咻咻喘气，汗流浃背，象驴马般，手脚踏地，学着马嘶，爬进来：“咴儿！咴儿！”
小胖（学前班肥胖男生）骑在奶奶背上，右手握着一条树枝（作马鞭）不断挥动，威风凛凛，大声吆喝：“嘚！嘚！嚓，嘚！嘚！”
奶奶喘粗气：“咻！咻！咻……。”
小胖：“骏马为什么不咴儿咴儿叫呢？”
奶奶停步，抹拭汗水：“奶奶没有力气了。”
小胖挥鞭吆喝：“喏！妳不是奶奶，妳是骏马。喏！骏马快些跑啊，嘚！嘚！嘚！”
奶奶手脚踏地尽快爬行：“咴儿！咴！……”
奶奶爬到石凳旁。
小胖：“喏！噱——噱！”滑下地面，哈哈大笑，“好马，好骏马啊！”
奶奶站立起来，伸伸腰，右手轻轻捶腰背，喘着粗气：“哎！累死我了，腰酸骨痛。嘿！也值得，如今独生，独孙子，独苗呀！独根呀！独，独，独种呀！掌上明珠，天上太阳。”
小胖：“怪不得奶奶，她对我这样好，原来我是天上太阳，掌上明珠，独，独，独种子啊！哈哈哈！”上前拥抱，亲吻她，“好奶奶，好奶奶啊！”
奶奶笑呵呵：“小宝贝，真乖！真棒！”
小胖：“奶奶啊，妳还记得吗？昨天妳答应我，今晚，给我摘下天上的星星。”
奶奶：“记得，记得，今晚，奶奶要摘下天上的星星，让您高兴，高兴
。”她从衣袋里掏出一袋驱虫药，“小宝贝，您爸爸说您有蛔虫，刚才，奶奶买了袋宝塔糖。啊！给您一颗。”
小胖接过驱虫药放进嘴里：“呀！好甜呀！奶奶，我还要。”
奶奶又给他一颗驱虫药：“小宝贝啊！最多能吃两颗。哪，再给您一颗。”
小胖把驱虫药放入嘴里，伸手再要：“不。奶奶，全部给我吃！”
奶奶：“不能吃这么多。”
小胖抢夺驱虫药：“不。奶奶，我要。”
奶奶举起驱虫药：“小宝贝，听话。嘿！这糖实在不能再吃了。”
小胖紧抓她的手臂，啼哭：“不！我要吃，我要吃啊！”
奶奶：“莫哭，莫哭啊！奶奶这就去买棉花糖，弯弯糖……。”
小胖频频跺脚，用力拉她举起驱虫药的手，哭喊：“不！奶奶。”
奶奶：“哦，莫哭，莫要哭，奶奶买多多的泡泡糖给您，好吗？”
小胖号啕大哭，地上打滚：“不！我不要，我就要这宝塔糖。”
奶奶弯腰抱起小胖，给他抹拭泪水：“小宝贝，莫哭，莫哭啊！”
小胖趁机夺走她手中的驱药：“哦，奶奶。”
奶奶放下小胖：“您要这样多，我去告诉您爸爸，让他来打您。”她气乎乎地走了。
小胖笑哈哈，挥扬驱虫药：“爸爸我也不怕！有奶奶妳保护着哩！”他大口大口地吃驱虫药。
小猴（学前班高瘦男生，载近视眼镜）手捧一本《唐诗100首》的书，背诵乘法口诀走来：“九一得九，九二一十八，九三……。”
小胖笑哈哈走过来，递给他两颗驱虫药：“小猴啊，哪，给您。是我奶奶买的。还有两颗，留给小娅。”
小猴摇摇头：“我不吃。我奶奶不让吃别人的东西。奶奶知道了，会责备我的。”
小胖又把驱虫药递过境：“我不告诉您奶奶。”
小猴：“不吃，我怕奶奶打。”
小胖把驱虫药放进嘴里：“您奶奶真坏！打人，是个坏奶奶，臭奶奶，臭小狗。”
小猴：“不，我奶奶不是坏人，是个好人，是个好奶奶。我奶奶经常说：‘鞭子打出聪明仔。’打出聪明子啊，您懂吗？”
小胖吃着驱虫药：“我没有听说过，打人还顶有道理呢？”
小猴：“我奶奶说，就是那个孔子提出来的。”
小胖：“呀！什么果子？是苹果、芒果、梨果？还是葡萄、荔枝呢？”
小猴：“不，不。我奶奶说，孔子是个圣人，是个伟大的思想家，伟大的教育家。”
小胖：“呀！他也是被鞭子打出来的吗？”
小猴：“当然是的嘛！听我奶奶说，李白、杜甫、白居易那样伟大的诗人，也是得到鞭子的揪打才出名的。我奶奶还说，许多许多伟大的科学家，比方说牛顿、达尔文、高尔基、马克思等等，都是被打出来的。我奶奶说，为了让我长大后，成为伟大的文学家、诗人或伟大的数学家、物理学……。”
小胖挥动树枝鞭子，频频揪打小猴。
小猴急忙蹦跳躲避：“啊？小胖子，您，您发疯了！怎么打人呢？”
小胖：“我让您成为最，最，最伟大的，伟大的家啊！不好吗？哈哈哈哈！”
小猴抓住他的鞭子：“小胖子，真的，我奶奶用鞭子逼我学习，使我有了许多知识，比方说，我能背诵乘法口诀和唐诗。您能吗？”
小胖：“这算不了什么，您背背看。”
小猴挪挪眼镜，不屑一顾：“好！您听着。”
小胖：“唔，我听着，您背吧！”
小猴挺神气，快速地：“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一五得五，一六得六，一七得七……。”
小胖：“好了！好了！这么简单，算不了什么，我都懂啊！您听着：一七得七，一八得八，一九得九，一十得十，一十一得一十一，一十二得……。”
小猴：“错了，错了，您错了。”
小胖：“呀！我错了？错在哪里啊？”
小猴：“最多到九，以后又从二开始。”
小胖：“啊？”
小猴：“您听着，我背。二一得一，二二得四，二三得六，二四得八，二月黄鹂飞上林，春色满园关不住。二月初惊见草芽，二月春风似剪刀。儿童想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小胖：“您问我从何处来吗？”
小猴：“不是。”
小胖：“您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猴：“哦？我背诵唐诗。不！我背诵乘法口诀。”
小胖：“您究竟背什么啊？”
小答挪挪眼镜架：“哦？我重新背，背今早奶奶教的，九的口诀。我一定背得出，您听着。”
小胖：“好！我再听。”
小猴：“九一得九，九二一十八，九三二十七，九四三十二，朝辞白帝彩云间，千乘万骑西南行……”
小胖：“啊？啊？您？”
小猴挪挪眼镜架：“我在背九的口诀啊，九五三十五，九六五十四，九重城阙烟尘尘，千山鸟飞绝，擒贼先擒王，梅子黄时日日睛。七三二十七，七四三十八……”
小胖拍手大笑：“哈哈哈！小猴，您这背什么啊？”
小猴挪挪眼镜架：“我在背九的口诀啊。”
小胖：“是吗？”
小猴：“今早，我奶奶教的啊！”
小胖：“嘿！擒贼先擒王，梅子黄时日日睛，是什么意思？”
小猴：“这是唐诗。”
小胖：“不是九的口诀吗？”
小猴挪挪眼镜架：“我记不清了。小胖子，我能背唐诗。”
小胖：“是吗？好！您背两首给我听听。”
小猴来了精神：“我背白居易的《草》。”
小胖：“好。您背吧！我注意听着。”
小猴挺神气：“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天生我材必有用，十四为君妇，十五始发眉，十六君运行，十七……。”
小胖打着拍子讥笑：“十七学走路，十八打陀螺，十九象个老太婆，二十笑掉牙齿跌下河，呵呵呵！二十一……。”
小猴：“小胖子，您，这？”
小胖：“我和您背诵唐诗啊。”
小猴：“这不是唐诗。”
小胖：“这是什么？”
小猴狼狈不堪：“这？这？呀！这嘛——不知道。”
小胖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书，书傻瓜，真是不知道的书傻瓜。哈哈！哈哈哈哈！”
小猴垂头丧气：“唉！没有办法，真是书傻瓜，书傻瓜啊！以前不用载眼镜，现在脱了眼镜，就看不清楚东西。唉！……我要是不是怕奶奶，就不会……。”
小胖：“您奶奶真厉害呀！”
小猴脸有悸色：“是呗。我得看书了。”他坐下石凳，挪挪眼镜，低头看书。
小胖指着他：“真是盲眼书傻瓜！哈哈！哈哈哈！”
小娅（学前班俊俏女生）背书包，拿张图画纸，笑嘻嘻地哼着小曲走来。
小胖笑哈哈跑过去，递给她两颗驱虫药：“小娅，哪，给妳。”
小娅摆摆手：“谢谢您！小胖子，我不吃。”
小胖咬一口驱虫药：“嘿！为什么呢？”
小娅：“我奶奶说，这种糖，只有肚子有蛔虫时才能吃一颗，不能多吃，平时不能吃。”
小胖把驱虫药塞进嘴里：“我不信！我奶奶没有说过。”他还故意吧嗒吧嗒把嘴拌得很响，“呀！真甜、真香、真脆，真好吃呀！”
小娅：“好吃，我也不敢吃。我奶奶说，不能乱吃，多吃，多吃了会肚子痛，会中毒。”
小胖：“妳奶奶真坏，骗人，是小狗。”
小娅：“我奶奶是好人，是好奶奶。您奶奶不告诉您，骗人，是坏蛋，是小狗。”
他俩指手画脚，争吵不休。
小猴跑过来：“你俩吵什么呢？真烦死人。”
小胖：“她说我奶奶的坏话。”
小娅：“您也说我奶奶的坏话。”
小猴挪挪眼镜：“你俩都说了坏话，不是抵消了吗？还吵什么呢？吵就不是好朋友了。”
小娅伸出右手：“小胖子，对不起！刚才，我说了您奶奶的坏话。”
小胖伸出右手：“我也是，对不起！”
他俩欢笑握手：“哈哈哈！握握手，好朋友……。”
他仨：“不打架，不争吵，永远是，好朋友。哈哈哈！”
小猴：“小娅，妳天天都学画画？”
小娅：“这是我的爱好。我觉得世界真美好，我要把它画下来。”她把书包放于石凳面。“奶奶帮助，爸爸妈妈支持，我很高兴。”
他俩：“妳今天又画什么呢？”
小娅用图钉把画纸按在小画架上：“你俩猜猜看。”
小猴：“小花猫。”
小胖：“福娃饼。”
小娅：“都不对。”
小猴：“画，画一本书，画一支笔。”
小胖：“画苹果，画葡萄。”
小娅从书包里掏出颜色画笔：“不对。我都画了。”
小猴：“一只书包。”
小胖：“嘿，一个会跳舞的布娃娃。”
小娅：“不对，不对。我说，都画过了。”
小猴：“我猜不着。”
小胖伸手想打开书包：“先让我看看。”
小娅急忙按住书包：“不。您听我说，星期六上午，奶奶带我去逛公园。我看见一株又红又大又美丽的玫瑰花，好看极了。”
小胖：“妳奶奶真不疼妳。如果是我的奶奶，她一定帮我摘。”
小娅：“不。我奶奶说得有道理，她说公园里的花，人人都有份。如果您摘
了花朵，就等于偷了别人的花朵。偷东西不是好孩子。我奶奶说，如果每个小朋友都摘一朵花，公园里的花朵就被摘光了。”
小猴：“对也！妳奶奶说得对啊！”
小娅：“小猴，您听我说嘛！我奶奶还编了一首儿歌呢。”
他俩惊喜：“呀！什么儿歌呢？”
小娅：“《大家都要爱护花》。”
他俩高兴得蹦跳起来，连连鼓掌：“好啊！好啊！妳唱唱给我听。”
小娅笑嘻嘻：“这是我奶奶教的，不知好不好，听后，请多多提意见啊！”
他俩：“唉，唱吧！”
小娅婉转清脆地唱《大家都要爱护花》：
公园里长满鲜花，
温暖阳光照耀下，
美丽芬芳可爱啊！
大家都要爱护花。
哈哈哈！哈哈哈！
公园里长满鲜花，
黄花白花大红花，
阿姨辛勤培育它，
大家都要爱护花。
哈哈哈！哈哈哈！
公园里长满鲜花，
莫折它啊莫摘它，
让它快乐笑哈哈，
大家都要爱护花。
哈哈哈！哈哈哈！
他俩兴奋得热烈鼓掌，朗朗欢笑：“好！好！小娅真好。”
小娅向他俩鞠躬敬礼：“谢谢！谢谢！”
小胖激动鼓掌：“再唱一遍。”
小娅：“小胖子，您听我说嘛！我奶奶给我买来了鲜红的颜料，又买来了一朵鲜红美丽的塑料花。你俩猜，我画什么呢？”
他俩：“画朵美丽的玫瑰花。”
小娅：“对了。”摆起画架对着美丽的玫瑰花画画。
他俩蹲在砌礅旁观看。
小娅画好了画。
突然，小胖拿起画儿就跑：“好画，好画！”
小猴跃起追赶他：“把画放下！快放下！”
小娅纵身一跳，就跑去追赶小胖：“小胖子，快把画给我！”
小胖笑哈俣，挥动画儿：“给我吧！小娅。”
小娅：“不给，我留给奶奶看。”
小胖挥扬画纸，奔跑在石凳与木菠萝树之间，他俩紧紧追赶。
小猴突然摔个跟头，眼镜甩下地：“呀哎！”
小胖高兴得蹦跳起来，拍手欢笑：“好呀！好呀！还敢来追赶我吗？”
小娅急忙跑过去：“小猴子，怎么了？”
小猴爬起来，瞎摸眼镜：“唉！眼镜，我的眼镜呢？”
蹦跳中的小胖，按着肚子，慌张呼喊：“哎呀！肚子哎哟！哎哟！”
小娅着急跑过去：“小胖子，怎么了？”
小胖痛得难受，翻滚地上：“哎哟！肚子痛哟！哎哟！吃宝塔糖中毒了。哎哟！我中毒了。”
小猴双手瞎摸：“小娅，我的眼镜呢？”
小娅转身：“啊？”
小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小娅，我肚子好痛哟！哎哟！痛死我哟！”
小娅着急转身：“啊！我背您去医院。”抓住他双手准备驮上背。
小猴：“小娅，我看不见，快来呀！”
小娅转身：“啊！”
小胖：“哎哟！小娅，痛死我哟！”
小娅慌忙向外呼喊：“吴老师，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噢！我就来。”远处传来吴老师的回音。
“呵！我来了。”奶奶快步跑来，“天哪！我的小宝贝啊，您怎么了？”
小胖哭喊：“奶奶啊！我肚子痛哟！奶奶啊，我中毒了，哎哟！我吃宝塔糖中毒了，哎，哎哟！肚子好痛哟！”
小娅捡起破碎的眼镜递给小猴，扶起他。
奶奶抱起小胖：“咳！罪过！罪过！真是造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