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栏目: 运势占卜资讯 发布时间: 2016-09-21 文章来源:www.tkpao.com/fuzhou/
你们不知道我必需继承父亲的事业吗?” ------圣路加
我们从之前的那些星座神话分析中已经可以看出,神话不单单是生命模式的一种表象,也是一种接收方式,这种方式侵染成了一个个体如何去看待并体验其人生的独特形式。因此,神话同时联系着外在世界与内在世界,是灵魂的特征也是外界的事件。对天蝎座来说,人生聚焦在了“与蛇妖或恶魔的交战”上。射手座则聚焦在不断地飞升,使自己脱离痛苦的肉体而直接投入永恒灵魂的怀抱。而摩羯座,以羊面男子为象征,自古就是放荡、好色与丰产的标志,其内魔-“daimon”的路线是不断下降着的,而其灵魂,复苏于“天堂之光”的启示之中,时刻准备着以“父”的名义经受奴役。
无论是对荷马还是赫西奥德来说,土星是由两个泰坦支配着的:克洛诺斯与瑞亚。两者皆为土地之神,皆是盖亚与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子女。克洛诺斯由于其丑陋的容貌而遭到唾弃,曾经被发配到地狱塔尔塔罗斯,但盖亚说服了她的子女们去对抗自己的父亲,并用一把锋利的镰刀(月亮与女神权威的象征),武装了七个孩子中最小的克洛诺斯。克洛诺斯用左手抓住自己父亲的生殖器并用镰刀将其割下,接着将它扔入大海。乌拉诺斯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滴入盖亚的身体:大地之中,并从中诞生了复仇女神Erinias。在这个故事里我们能看到一个与宙斯、赫拉之争完全迥异的冲突,这里的神话题材是“父子之争”。
国王的牺牲
对我来说,摩羯座蕴含着一个很古老的题材:一个老国王牺牲自己并带来丰产的题材。老国王必须死去,新国王必须诞生,两者间必须存在一场争斗,而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两者也将成为同一人。在白羊座里,父亲以火神的形象出现,他的暴怒与嫉妒挑战着刚出生的人类。在狮子座里,儿子就像生了病的灵魂一样对抗着父亲,他的伤口只有通过意识才能得到恢复。在摩羯座,父亲就是大地本身,是名为“现实”的原则。炼金术中引用了老国王的动机,并将其表现为落入大海之中,与母亲交配或与其姐妹交配,之后老国王被肢解,并再次以新国王的身份诞生于他伴侣的子宫中。
“老国王”克洛诺斯很清楚自己将面对与父亲同样的命运,于是他吞噬自己的子女以求自保。但他最后还是被隐藏起来的儿子杀死了。这是一个与“命运”一样不可回避的故事。克洛诺斯的大地属性:泰坦,立刻使他与大地母亲联系到了一起。盖亚与瑞亚的相同点就在于她们都代表着大地。克洛诺斯不是一个独立的男性法则,而更应该说是“母亲”掌管的生殖法则中的男性面。他的“表兄弟”:潘与Priapus(Πραπο),都是代表着自然界丰产的生殖形象。根据Graves的说法,克洛诺斯和镰刀是国王仪式性牺牲的象征:撒图恩(罗马版的克洛诺斯)所携带的镰刀,有着乌鸦嘴的形状(“Khronos”- Χρνο这个词在希腊语中不单单有着“时间”的意思,也是“乌鸦”的意思。)
【注:关于“时间之神”Χρνο与“泰坦农神”Κρνο】
古希腊人格化的“时间之神”:Khronos,其名称的拉丁版发音为“Chronus ”,与吞噬自己子女的泰坦Kronos-Κρνο,从神话学角度讲是不同的两个神明,它们希腊语名称中的不同在于“X”与“K”这两个字母,前者是出自于苏格拉底哲学之前的作品中的原始神明,又名Aion-Αν“永恒的时间”,他被视作是“岁月之神”与“黄道带之神”,其形象往往是没有实体的神明,亦或者是拥有三个头的巨蛇:人头,公牛头,狮子头,分别叫做Kairos,Khrono与Horas,他与命运三女神莫伊拉-Moiras之母:“必然性女神”阿南刻ννκη(也就是罗马版本中的“需求女神”Necessitas)互相交织于“原始世界之卵”,然后将之分开,形成了大地、海洋与天空。在古典天文占星中,今天我们称之为撒图恩-Saturn的土星的古希腊语名称就是Χρνο“时间”,而不是泰坦“Κρνο”,由于它是七颗直接可视行星中最缓慢的一颗,周期将近30年,于是人们认为它是“时间的守护”或者“时间之父”,因为当时的人们无法看到比他更加缓慢的行星,所以它也经常以一个老人的形象出现。
但尽管如此,“无论对荷马还是赫西奥德来说,土星Saturn是由两个泰坦支配着的:克洛诺斯Κρνο与瑞亚”,“时间”这颗七政中最远的行星却“巧合性”地对应着天空之主乌拉诺斯7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丑陋的泰坦Κρνο。“黄道带之神”管理着“黄金时代”到青铜时代的“岁月”,罗马神话中的Saturn是泰坦克洛诺斯形象的延伸,他也统领了所谓的“黄金时代”,所谓农业丰产之神的撒图恩,也是季节与历法之神,因为自古以来历法发达的国家往往也是农业进步的国家,而那个时期的历法却“巧合性地”建立于黄道带体系。所以他也被称作是“人类时间之神”,这也是他与“永恒时间”Aion的些许不同。两个神明在Alexandian以及文艺复兴时期得到了融合。这里我不说“混淆”,因为个人不喜欢妄自褒贬。这里提到过的“黄金”与炼金术中的“黄金”也有些许关联,顺带为大家贴几张图片配合理解。)
而人们相信乌鸦携带着圣王牺牲了的灵魂。这个镰刀的仪式象征着:死亡将使土壤更加肥沃,从而带来新一轮的丰收。克洛诺斯在雅典被供奉为麦神与萨巴神,并且每年都会被人收割于播种季节并受人哭泣。与奥西里斯类似(Osiris)。不管怎么说,年轻的与年老的国王实际上是同一个“王”,因为他们的结局是相同的,也就是说,被自己的儿子杀死。而这种父与子、Senex与Puer之间的对立与统一性,也正是主导着摩羯座的神话动机之一。
“国王牺牲”的这个古老象征,也可以从某些相对较晚出现的动机中体现出来。比如上帝之子与犹太人之王:基督这个形象。基督像所有牺牲了的救世之王那样出生于冬至,与密特拉,Tammuz,Adonis,甚至和亚瑟王都是同一天。这也是一年中太阳最弱、世界最黑暗的时间段,大地荒芜,众生期待着得到救赎。贫瘠与死亡充斥着世间所有的角落,也充斥着人类内在的灵魂。T.S.Eliot在《The Wasteland》中曾经用更诗意的手法描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
“是什么样的根在牢牢地扒着?是什么样的枝生长于这岩石般的垃圾上?人类的儿子啊,你不能说出,也无法猜测,因为你看到的只是一批破碎的景象,景像中烈日炎炎,枯树无法遮挡,秋蝉无法镇定,干燥的巨石也无法发出泉水的鸣响。”
在帕西法尔(Parsifal)与圣杯的故事中我们就已经见到过上述充斥着死亡的国家了,但如果在狮子座的版本里,帕西法尔是“儿子”的化身,那么在摩羯座中,我们所针对的则是那个病态的圣杯国王。与Atis、基督相同,被钉上了十字架,钉上了物质之树、物质之母与物质生活。正如弗雷泽(Frezer)在《金枝》里所说到的,“通过每年国王的牺牲,被肢解后撒入大地,期待着新的丰收”,圣体仪式性地被分解,灵魂的翻新,都不过是添加于原始自然界生灭轮回原型上的影像而已。荒凉的王国与那介于死亡、痛苦与绝望边缘祈求得到救赎的题材,是一种在摩羯座人的生命模式中经常见到的题材,比如那些企图得到世界范围成就的摩羯座人,他们正是为此一直都在艰苦地奋斗着。
神话可以体现在那些看起来很平常的现实事件里。摩羯座身上最具特色的沉重的责任感,就好像是在反射着这个原木十字架。摩羯座人生的第一部分体现在“囚禁”、“界限”与“奴役”上,而这个题材可以体现在与“父亲”相关的事情上,比如因使某女人怀孕而被迫与其结婚并成为父亲,或者其它所有那些看起来无穷无尽的义务。虽然也存在例外,但摩羯座人经常是自由地前往这个宿命点的。就好像是因为某种隐藏在阴影中的原因且经常是无意识地寻找并享受着他们的这个“命运”。我见过许多摩羯座人都好像将自己的成熟时期无限延长,并沉浸在“永恒少年”Puer或Puella里面,忍受着他们的依赖性所带给自己的痛苦,并被谦恭顺从与叛逆的愿望所主宰。但摩羯座的命运并非射手座的命运。其“父”并不是居住于天堂,而是存在于大地中的,他的双臂并没有张开来迎接回头的浪子,除非后者能够支付给他一笔足够客观的代价。最终,回头的浪子必须被钉上现世的十字架。正如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喊的那样:《父亲!为什么你抛弃了我?》,绝望与信仰的危机也是属于摩羯座人的。
在《The hero with a thousand faces》中,Joseph Campbell很技巧性地描绘了与父亲重归于好的这个题材。摩羯座,与狮子座相同,总是对个体的父亲感到失望,因为他所渴望的父亲不下于一个神。这个父亲的震怒在摩羯座的生命中是颇具深意的,因为撒图恩是大地上恐怖的“父亲”,他那具有吞噬性与毁灭性的外表、他的醋意、他的偏执与他的贪婪都会引发摩羯座心灵深处的负重感与罪恶感。
《父亲那食人妖的模样是受害者本身“自我”的反射,(来自某些早期童年戏剧性片段的外在投射)而这种盲目的偶像定位,使得主体保持在一种罪恶的感受中。并阻止了成熟灵魂的介入,也因此阻止了他们更公平且现实地去审视“父亲”与“世界”。所谓的“和好”指的正是抛弃这个自我繁殖的双面妖:一面是拥有着神之面的龙(超我),另一面则是拥有着罪人之面的龙(压抑的自我)......要做到这点就需要坚信“父亲”的同情心,坚信他的慈悲》
我们能看出,Campbell讲的是一个个体内在的“父子两极对立”,其间报复性的执法者所主导的坚硬且结构化的制度不断对峙着其儿子里比多式的“淫荡欲望”。死亡与永生,执法与犯法貌似都是存在于摩羯座之内的两极。儿子必须面对父亲的惩罚,直到最后发现父亲其实就在自己心里。而作为老国王的父亲,也必须要面对儿子的反叛,直到找回自己那遗忘在时间里的年轻灵魂。父亲带给儿子的“启蒙仪式”(Initiation)是一种看似已经预先安排好的内在体验,而由于不是所有摩羯座人都会在现实父母关系中体会到这一点,所以他们便会从更深的一个层次,从他们自己的内心中去寻找它。这一描写不单单指的是男性,因为“父子”的星图一样也属于女性,并掌管着她们的自给自足能力与她们在现实世界中的生存效率。
《当儿子不再依恋母乳并开始面对成人世界,他的灵魂领域便会坠落到父亲领域的下一层,而父亲的领域对其子女来说也就成为了一种未来的目标。在任何一个社会阶层里,无论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但父亲永远是带着孩子走入这个世界的“启蒙仪式”。》
这个“启蒙仪式”,能够使个体不再因为父亲让自己强行接受的“规矩”和现实世界的规则,而把“父亲”视作是追击自己的人,相反,仪式会让个体将父亲视作是一位慈父与不死的灵魂,正如撒图恩的原型之路那样。但年轻一辈往往会不接受仪式的条约,或者会认为这个仪式没有事先准备的必要,也不喜欢任何方面的延迟。既然已经可以得到了,为什么还要等待?
这就是Puer,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应该立刻发生并自发地完成。摩羯的“启蒙礼”并不是一个会让青少年主动参与的仪式。对于那些行运或推运盘遭受土星严重影响的人来说,他们必须深层次地去进行这一“仪式”。在摩羯座人的一生中,这个题材将会重复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可使他们达到“父亲”王座之外路径所要付出的代价。
《来吧!噢,Dithyramb,进入我男性的子宫中!》
在Euripides(Εuριπδη) (ca. 480 BC–406 BC)的《The Bacchae》(Βκχαι)中,宙斯正是这样向酒神Dyonisus高呼的(晴海注:Dithyramb通指“酒神赞歌”,但也是Dyonisus外号式的名字后缀),之后酒神便进入了“父性”世界,从那一刻开始,“与母亲脱离”也就形成了摩羯座生命中的Leit-motiv(艺术专用语:主导动机,源自德语Leiten-Motiv,在音乐领域也指“主导旋律” )。在很多情况下,这一步往往会表达在他们的工作领域、使命领域以及世俗生活领域里。接受“地面上的责任”与“界限”也是他们通往“父亲”之路的一部分。从青年到成年,从背井离乡的灵魂到现实世界活跃的贡献者。“对集体的归属感”也可以说是其化身之一,类似于某种类型的“服务”,其实,扎根于现世最困难的一面就是参与到集体生活中,因为对于Puer来说,任何看起来能够影响其独一无二性的事物以及侮辱其自恋的事物都是可恨且充满威胁性的。与之相悖的是,这种奉献所带来的界限实际上也是一种解放,因为这是与“父亲”的和解,如果没有这种和解,人生将会失去所有“真正的信赖”。如果没有这种和解,灵魂将会理想地“僵滞”于某个领域,而当挑战、冲突与挫败到来时,它也将会面临崩塌的危险。“信赖”对于摩羯座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除非他们有足够的把握来面对自己的绝望。正因如此,“失败”本身也是摩羯座内在景象的一部分。
接下来,让我们来参考一个请我看过星盘的摩羯座客户的梦境,当时他行运盘中的太阳星座主宰行星:土星,正合冥王星于其上升星座:天枰座尾部。这一长期的行运从很多方面都影响了他。我向他所描述的“囚禁”与“限制”等题材,导致他向我阐述了以下的梦境:
《我梦见自己与妻子被关在一座监狱里,那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因为门是打开着的,也就是说我们随时可以走出去。然而,我总是有种自愿被关在那里的感觉。门的另外一边由一位凶恶的老太婆看着。貌似是在看门,但是却不介入任何事情。我妻子不喜欢这种处境,她希望能把门关上。但是我认为有必要将门敞开来证明我们自己是自愿的。于是我安慰妻子说囚禁很快就会结束的,虽然由于某些未知原因我们始终还呆在里面。》
行运相位刚刚出现时,这位客户在工作领域、婚姻领域、子女以及健康方面都经历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他的整个生活都像是一个陷阱。他在法律界获得过很大的成就,但他认为那实际上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他觉得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可以变得更好。这就是一个非常对应Puer的特点:永远活在一个暂时性的状态里,在这个状态下,所有“现实的事情”将永远发生在未来,而不会发生于“现在”。“现在”只不过是个彩排,所以不值得为此付出真实的承诺。我的客户总是会有一种“某一天,等我长大之后......”的感觉,一种不愉快感以及“总有一天会得到功名与美好人际关系”的幻想。“儿子”还没有准备好成为“父亲”,因为他害怕会因此失去那些充满创造力的可能,也害怕因此毁灭了对未来自己的幻想。我的客户始终是一个“青少年”,虽然他实际上已经结婚生子成为了父亲并且已经成年。他在这个年龄段才开始以“儿子”的身份去体验这场将使他成为“父亲”的内部仪式和自愿囚禁所影射的“悖论性自由”。
这个梦所告诉我的是,在行运时期,土冥落在他的上升点,而他也开始承受一种很缓慢的转变,并几乎能够开始理解那些“现实的事情”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为了能够接受这一切,恭敬且自觉地承担起它们,并尽全力去保护它们,一个人就必须具备一种很深的宗教态度。这个梦境的题材,在其精华上可以说是一种生命的升华。
这与Mary Renault所写的小说《The King Must Die》(国王必死)产生了共鸣,小说中老国王Pittheus曾经对年轻的Theseus(Θησε)说到:
《认真听且不要忘记,我将向你展示一个秘密。无论是在少年时期还是在晚年,能够召唤下界力量的并非通过牺牲与祭祀,并非听取神明的回答,也并非洒下的鲜血,而是虔诚地接受,Theseus。时刻待命就是一切。时刻待命可以洗涤心灵与思想中那些无足轻重的事物,并将它们向神开启。我们必须经常清洗它们。如果我们不希望它们再次落满尘埃,我们就要永远地清洗着它们。》
由于Puer与Senex之间的关系,少年与老人之间的关系,对于一个企图将自己充满创造性的灵魂表达给外在世界的女性来说也是一样存在着的,所以无论一个人是什么性别或是何种的宗教信仰,“自愿囚禁”与“被钉上十字架”的动机就像是一个持久的威胁充斥着摩羯座人的梦幻生活。“救世主通过死来复活年老的国王”这个神话有着很多不同的形态:比如出生在肉体中;父辈的暴怒所带来的负罪感;绝望感;被迫服从感;漆黑的夜晚;犬儒主义;信仰的丧失;或是终于可以接受的某个早年的灵魂宗旨以及道德标准等等。如果生活不能带给摩羯座人使其完成这一仪式的经验,摩羯座人本身便会自觉不自觉地去制造出相关的处境。
所以不奇怪在简单与复杂这两条路之间,摩羯座几乎总是选择后者,也不奇怪一个被“父亲”压抑了几乎半辈子的男人会闪现出小男孩似的眼神或者在一个涉世经验丰富的女人脸上露出年轻女孩子般的微笑。摩羯座人通过拼命的斗争所企图保护的“安全”动摇了,丢失了,并最终在黑暗中得到了复苏,这将是他成年以后的支柱,只有这样,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可以在新一代人里承担起适当的职责。
《我们庄重地汇聚于天主教教堂之中,某些时候是真实的去面对这些启蒙力量不死的景像(沦落与救赎,钉上十字架与最终的复活,“第二次诞生”与受洗仪式,坚振礼,象征性地服食圣体与圣血)通过一系列神圣的仪式,使得人类能够从他们在地面上的生命之树驱散对各种外像的恐惧,征服自己的视野,一切都将使其转变,使其不死》。
心理学上来讲,撒图恩-克洛诺斯的神话正是附身于Puer与Senex之上的,推翻父亲,并成为父亲,毁灭自己的孩子企图去阻止他们对自己做出同样的事情,但最后还是被年轻的宙斯所推翻。无论Senex是现实世界的父亲,还是一堆僵硬的道德指标集合(超我),无论他存在于一个人的内部还是以现实世界的法令和制度来体现,摩羯座的“内魔”似乎总是指导着个体走上体验自己本身两极的这个圈子。James Hillman在他名为《Puer Papers》这本书里曾经提到过十世纪的巫书《Picatrix》中的一段祷告撒图恩的祭文:
晴海注:Picatrix之书是一部中世纪的西班牙文巫书,由国王兼智者的Alfonso十世下令翻译。原书是名为《Ghayat al-hakim》的阿拉伯符咒魔法书,成书于公元X世纪,Alfonso十世下令将该书翻译成西班牙语版以及拉丁语版。虽然后期西班牙语版已经丢失,但这部书的拉丁语版《Liber Picatrix》却深深地影响了整个西方世界,并且在公元十五和十八世纪产生过十分显著的效果。
《噢!拥有着崇高名号与伟大力量的大师,至高的大师:噢,撒图恩大师,你是寒冷、贫瘠、阴郁且邪恶的;你属于真实的生命与真实的话语;你是智慧、孤独且不可测的;你是守信的;你的艺术是衰弱与消耗;你很懂得保护,不知道何为享乐,亦不知何为痛苦;你年老且奸诈,是所有计谋的大师,虚伪,博学且理智;你制造着富裕与贫乏,你使得人们幸运或倒霉!我召唤你,噢,至高的父亲,以你伟大的善良与你的宽容,请赐予吾之所求。》
我们没必要去说这段文字中充满了悖论与矛盾。Hillman指出,与其它希腊诸神相比,包括与Hermes(赫尔墨斯)相比,克洛诺斯-撒图恩身上的对立性更加能够得到鲜活的体现。“父亲撒图恩”既喜欢说谎也十分诚实、慷慨且富有风度,令人恐惧且充满慈悲。在这一段祷文中,撒图恩就是一切,他拥有着一切,但他唯一没有的,就是青春。因为青春是给祈祷者体验的,并对外界进行投射。
Hillman也肯定占星学本身也是属于撒图恩的艺术,因为它涉及到了一个个体发展中的界限与框架:《因此,占星学中对Senex的人格描写,确定了Senex本身所造出的Senex。是一种从内部完成的描写,是一种对人类本身充满限制与枷锁处境的自我写照,用一个圈界定了那些由他们的界限所导致的缺失。而它的明智之处也正是建立于这些界限所带来的痛苦之中。
为了成为父亲,就必须在某些方面接受这些界限。
接下来让我们回过头来审视一下这个奇特的羊鱼形象,该星座的标志:摩羯。与这个星座所相关联的“潘”的神话故事,乍看之下貌似与王者“被钉上十字架”或“重生”这个题材完全不符,但是按照Graves的说法,鱼羊或羊鱼(次序取决与我们所要强调的方面)其实指的是宁芙仙女Amalthea(μλθεια),也就是迪克特山上那只喂养宙斯的山羊的守护者。宙斯的母亲瑞亚(Rea)为了保护宙斯,将其藏匿于迪克特山躲避其父克洛诺斯。这是一个我们在很多个神话题材中都看到过的悖论。克洛诺斯(撒图恩)本身是个老山羊,并且是丰产之神。无论是在日耳曼神话还是希腊神话中,山羊都联系着稻谷的丰收与填满早冬果实的“富饶之角”,Amalthea正是那只救助且赐予无助小孩生命的山羊的代表;克洛诺斯是毁灭之羊,想吃掉自己的孩子。在这里,就像Theseus(Θησε)与他那公牛-父亲一样,一个符号汇集了多个特征。
宙斯很感激Amalthea的善良,当他成为众神之君以后,将它的肖像挂入星空,成为了所谓的“摩羯座”。宙斯也借了它的一只角,也就是后来的“富饶之角”,某种类型的“圣杯”,总是充斥着任何它的所有者所需要的食物或饮品。撒图恩慷慨的一面,广受古罗马人的崇敬,并为其创立了名为Saturnalia的节日,该节日在撒图恩之月举行,正好对应着我们的圣诞节。这种奇特且充满了整个神话的山羊善恶面,好像是在告诉我们(正如Theseus的故事那样):同一个神明身上光明面与黑暗面之间存在着一个很深的同盟关系。“恐怖的父亲”希望能够无意识地并秘密地毁掉他自己的孩子,但同时又给予他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通过同一个标志的女性面去解决。在分析工作中,我们非常吃惊会发现这个秘密的联盟,因为虽然有很多恐惧、防范、症状或者个人问题,但是有“某些东西”,随便我们怎么称呼它,存在于比症状或将个体分割的问题更深的一个层次里。它保持着不可分割的特性,其运作方向是使个体能够更加具有融入性。这个给摩羯座带来最大痛苦的原则,这个偏执,生硬,吝啬且恐怖的老国王,其实也是赋予孩子坚强、决心与明智判断如何对抗枷锁的原则,同样的方式,在神话中,当这个“内魔”的一面,克洛诺斯,企图毁灭他时,另一面的Amalthea却救了他并保护着他。
从象征符号学整体角度来看,“羊鱼”这个符号也与某些比克洛诺斯和Amalthea更古老的神话相关联。我们这里说的是上古的阿卡德与巴比伦水神,Ea,(苏美尔的Enki),其符号便是有着鱼尾的山羊。水神Ea到了希腊神话中便转型成了Oannes,之后,由Oannes这个词诞生了Joan(胡安)这个名字(英国用于女性,法国、德国用于男性),它也是英文名中John(约翰)的来源,这一关联将我们引向了另一个形象:天主教的施洗者-约翰(John the Baptist,希伯来名称: ),他预言了救世主的降临,而且正如我们所见,他还有着身为软体动物的前任。这便是摩羯座所联系到的奇特并自相矛盾的父-神,这也正是他们命运中的“内魔”,在很多方面它可以被视作是一个与耶和华(YHVH)有着“亲属关系”的内魔,当然后者比起我们以前提到过的火神更应该算是个执法之神。是一个狠毒而自相矛盾,使约伯伤心却又同时救了他的神,与之相悖,根据基督教的说法,他将自己的儿子遣往人间并将其钉上十字架,在自己身上承受凡人的命运,想以此去拯救他们,并同时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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