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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道录卷之四十九
信
君臣之信
《晋书》:羊佑之镇襄阳,缓怀远近,甚得江汉心,与昊人开布大信,其降者后欲去,皆听之。在军尝轻裘缓带,身不被甲,铃阁之下,侍卫不过十数人。专务以德信怀昊,每交兵,刻曰方战,不为掩袭之计,将帅有欲进谲计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军或出行昊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若禽兽先为昊人所伤,而晋兵得之者,皆送还之。於是边人悦服。与昊镇军大将军陆抗对境,使命常通,抗遗枯酒。枯饮之不疑,抗疾求药於枯,枯以成药与之,抗即服之。人多谏抗,抗曰:岂有酴人羊叔子哉。每告其边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咨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
录曰:召伯之布政甘棠,与羊佑之堕泪岘山,同乎,异乎。盖微君子叉不能幽以烛之也。夫晋自灭蜀之后,未尝一曰而忘于吴,张悌所谓彼之得志,我之忧也。而可为其所愚耶。远则陈氏之厚施,近则吕蒙之示信,可以为殷鉴矣。为吴人者,自宜外薪尝胆,复甲枕戈,以保祖宗之基业,尚犹不暇,乃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则是由于其卫中而不自知也。呜呼。暴不可也,德岂诚哉。醇酒之醉未醒,伐吴之计屡上。其曰:吴人更立贤主,则难图也。吁,是果德耶,信耶。不过谋臣之略,以乱敌之所为而已。虽然视彼徒木立信,所过无不残灭者,因为有问。向非佑,则预之功不立。枯,其人杰也哉。
《唐书□刑法志》:太宗亲录系囚,见应死者闵之,纵使归家,期以来秋就死。仍敕天下死囚,皆纵还,至期来诣京师。至次年九月,去岁所纵天下死囚,凡三百九十人,皆无人督帅,如期自诣朝堂,无有一人亡匿者,上乃皆赦之。
录曰:《易□无妄》曰:无妄之药,不可试也。圣人之意,盖谓人君之治天下,当以大公至正处之,至诚极信御之。若其虚心妄意,谲道诈卫,以缴幸於万一,矫揉於一时者,不可暂试,其可遂用哉。唐之太宗滕父起兵,推刃同气,所杀无辜甚众,而卢祖尚张蕴古之冤,尤为可悯,乃纵囚而赦之,纵且不可,而况於赦乎。此以民命为儿戏,律令为狙玩,祗以资千古之一哄而已。夫死人之所至,难而甚畏也。'苟可以求生,何所而不至;又安知其自诣者,非其赝代之者耶。帝勇於好名,而力於自是。朝堂之问,更报有如蕴古者哉,以赝而为真,以伪而为诚,以戏而为法,以死而为生,虽百纵之无益也。
魏征上疏以为: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自王道休明,十有余年。然而德化未洽者,由待下之情,未尽诚信故也。今立政致治,必委之君子,事有得失,或访之小人。其待君子也,敬而疏,遇小人也,轻而狎。狎则言无不尽,疏则情不上通。夫中智之人,岂无小慧。然才非经国,虑不及远,虽、竭力尽诚,未免有败,况怀奸,究其祸,岂不深乎。夫虽君子不能无小过,而不害於正道,斯可略矣。既谓之君子,而复疑其不信,何异直木而疑其影之曲乎。陛下诚慎选君子,以礼信用之,何忧不治。不然,危亡之期,未可保也。上赐手韶褒美曰:昔晋武干昊之后,志意骄息。何曾位极台司,不能直谏,乃私语子孙,自矜明智。此不忠之大者。得公之谏,朕知过矣。当置之几案,以比韦弦。
录曰:帝以征疏比韦弦,善矣。然不知韦之平,弦之直者,其休自正乎。抑矫揉之,而后能乎。则征之疏有所未尽,何也。盖表端而影自正,源洁而流自清。苟人主之心,一於诚信,则不言而化,不令而行,又何息待下之情,未能尽实耶。苟为不然,今曰虽以为君子,他日未叉不为小人。此太宗之世未能纯於三代,君子小人纷纭反覆,皆由君心未尽诚信故也。征知顾影而不求直木,与自比韦弦而不切平直之义,夫何殊哉。
上谓王珪曰:卿#1识鉴精通,复善谈论。玄龄以下,卿#2宜悉加品藻,且自谓与数子何如。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房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处烦治剧,众务毕举,臣不如戴冑。耻君不及尧舜,以谏争为己任,臣不如魏征。至於激浊扬清,嫉恶好善,臣於数子,亦有微长。上保以为然,众亦服其确论。
录曰:明主之世,人皆服义,故论定可试。庸暗之朝,是非混淆,故浮议沸腾。是时君臣相得,正犹手足腹心,叉待之以持行,资之以举动,以是施於耳目焉。有不得其真者乎。然则王珪之论,虽欲不确,乌得而不确。
天后信重狄梁公,群臣莫能及,尝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后每屈意从之。尝问: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对曰:文学酝籍,则苏味道、李娇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奇材,则有刻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材也。太后擢之为洛州司马。数曰又问。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卒用为相。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桓彦范,代州刺吏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之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录曰:狄门之桃李,万物之光辉也。后世之桃李,春风之斓慢也。观其所荐,则其笃菜之功,信可尚矣。
张九龄以姚元之有重望,为上所信任,奏记劝其远谄躁,进纯厚,元之嘉纳其言。一日请序进郎吏,上仰视殿屋,再三言,终不应,元之惧,趋出。及罢朝,高力士谏曰:陛下新总万机,宰相奏事,当面加可否,奈何一不省察。上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郎吏卑秩,乃一一以烦朕耶。会力士宣事至省中,为道上语,元之乃喜,闻者皆服上识人君之休。
录曰:此林甫、国忠之渐也。夫君子之心美,归于上,惟恐权出於己,小人之心欺,肆於众,惟恐权揽於君。郎史虽卑,不云.上应列宿乎。以是为烦於元之则可,於他人则否矣。且元之三渎不告,力士一言如响,至使朝廷之公言,反为省中之私语,欲人不弄权,其可得哉。一语默之问,可以知其必无终矣。为人上者,不可不察也。
张守珪使安禄山讨奚契丹,禄山恃勇轻进,为虏所败,守珪奏请斩之,禄山临刑呼曰:大夫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禄山。守珪亦惜其骁勇,欲活之,乃更执送京师。张九龄批曰:昔禳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兔死。上惜其才,敕令兔,官以白衣将领。九龄固争曰:禄山失律丧师,於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
录曰:帝之言,所未解也。以为王衍果知石勒欤,则九龄之言,无足怪也;以王衍不知石勒欤,则禄山之枉,犹可疑也。夫既识,石勒矣,而又曰枉害忠良,何耶。是时乾坤已变,屯难将作,天故夺其聪明,瞽其心志。如所谓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不然,岂既不识禄山,又不知思明乎。纵使昏暗而然,不应如是之颠倒也。
肃宗至德二载,上皇思张九龄先见,为之流涕,遣中使至曲江祭之,厚恤其家。
录曰:九龄前后之言,判若筮龟,帝不惟不信而反疑之。然则李腹之剑,非其自弄,帝弄之也,口蜜之甜,非其自尝,帝尝之也。虽然,为小人之所愚在於目前,而君子之取信多於身后。目前者如腥膻污秽,当时掩鼻已多;身后者如药石针砭,万世击节不置。此不徒下蜀中之泪,而至今高曲江之风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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