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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真人北游语录卷之四
弟子段志坚编
师父尝说:徐神翁在家大孝,佣赁於酒肆中,三年所得工价奉养其母。凡尘劳之事,不择轻重,见无不为。一日有客画、鹤於门壁问,神翁出观之,客回目一顾,神翁遂得其传。即於稠人边静坐忘形,至七日心开悟道。若非先有博大功行,何以致此?以其有之,故圣贤来点化。画鹤者即纯阳之化身。又马自然者,早年知道,苦行勤修,至六十四岁尚未有成。一朝发愤,将投河以弃其身,忽遇人曰:公之功行已备,惟欠此一着尔。遂止之,果百日了道。以二公观之,一无为,一有为,欲明无为有为之正,实难分解,只要功行成满,自有所得。师父自言:俺学道下志,把握心情,自内观其心,至寂无所寂地面,前后百日,虽鬼神至灵,不能窥测。然忽一念横起,自不可遏,用尽智力,终无可奈何。此无他,只是少阙功行故也。若果功行周全,圣贤自来提挈,学者勿疑。
讲《古之善为士》章终。师曰:所讲析尽其理,然未尽其用。往日咸阳老王先生探通经教,一日来堂下,师父问:即日看何书?对曰:《华严经》。师令讲其义。
师曰:句句皆妙用,惜乎能演而未能明也。此章为学道之人,大戒己之抱道不欲人知,人知则有损。如藏珠玉,慢则招人窥窃,兢兢犹豫,如冬涉冰,惟恐其失,又恐人知。是以若畏四邻,俨然若客,无敢妄有动作,此外慎也。涣若冰释,敦兮若朴,旷兮若谷,言内性也。慎其外而护其中,然尚守其弊,不为新成,将以成其大成也。故经云:大器晚成。今日学者或有些子光明,自盈自足,惟恐人不知,不能固守其弊,正玉阳所谓狂花也。学道始则甚易得,愈探则愈难见。往日远方道人欲来山束堂下,未至时无有无敬心者,想像堂下皆有道之士。既至,相见未久,惟见其无甚异於人者,则敬心稍衰。殊不知道愈探,而人愈难见,一此所以为探不可识。师父常应人谈说一俗话,连日不止,外人初听者无不疑-讶。当时大有尘劳,师父一一亲临,至於剥麻之事亦为之,堂下人亦日丘大翁。山公尝有疑心,而问於我。我对曰:得道人不可於言语细事上看。道性既成,应俗而言,虽终日言而未尝。言,言既终则复其性,岂非浊以久,动徐清,安以久,静徐生乎。岂如俗人勉强说道,内心不觉俗念已生。学道之。人异於此,本志於道,凡百尘劳之事,随动随作,劳而不辞。己既未免日食尘劳事,亦未可免此功行,岂肯教人夺却。然事毕一皆忘之,复其学道之性。若一毫不忘,则禅家谓之住相。止要道心重,道心重则外缘虽多,无不压。下。如此行持,自合经之大旨。五千言正说反说,止欲令人见道。当以八十一章合为一章,复以一章为一句,又。复以一句为一字,和一字亦撇脱早回,不是可道之道。
讲《致虚极章》终。志全复曰:静一日复命,此一句终不能究其极,敢问。师曰:经教中无有不明之理,惟性命为难明。往日山东李道人善谈理性之妙,人谓之李长老,与赤脚老刘先生为道伴。一日问於师曰:人之性得於父邪,得於母邪?师父聊复答之,盖亦难言也。李后至五十八岁,疑心尚在,遂退而还俗。故知学道必须穷理,然亦不可求之太过,太过则正如物之芸芸矣。尝记孟先生平峪庵中养病,一日出门,见娠妇汲水。孟揖之曰:吾将死矣,当托生於伊,伊即我母也。妇闻之惊走。不数日果亡,其妇生一女子,顶上隐隐有冠痕,即名之日孟仙,今方五岁矣。又于师叔之父于官人,住山束日,尝梦游一所楼台,花卉之丽,迥非人问。后有一亭,数仙子列坐於上奕棋,一童子捧子侍立。于揖拜,让令升其童子,视于有眷慕意,众仙逐付于领而出。乃惊寤,时报内合生子。后年十五六,殊不喜俗事。既娶,三年不与妻同处,亲族皆欲重责。其父始曰当日之梦,乃从其所好。父亡,遇丹阳师父出家。以此观之,则人之性果得於父邪,果得於母邪?胎未成而入邪,胎已成而入邪?亦尝有母感而生者,履巨人足迹,孤竹端木之类,是己诚感化之自然,必欲穷其因地则不可。师父有云:遽遽觉闲想因缘,闲字极有意味。学人虽於理上有所未明,只勿有疑心。但当积行累功,道在其中矣。莫欺天,莫亏人,至诚与得道人结缘,结之至深,今生后世,直至提挈了当。师父言:俺惟与祖师结缘素深,昔在磻溪日,至於不令食盐,未至夜半不令睡,比纽事亦蒙一一点检。忽一夕〔梦〕境中,见祖师膝上坐一婴儿,约百日许。觉则有悟於心,知吾之道性尚浅也。半年复见如前境,其兄已及二岁许。觉则悟吾道性渐长,在后自觉无恶念。一年又如前境,其儿三四岁许,自能行立。后不复见,乃知提挈,直至自有所立而后已。凡人能恳心学道,必遇至人开发,然则非有真功实行,则不能遇。修行人积福一分,心上一分安爽,一切事来皆要消息。凡有大宠辱,人皆难过,众所不容者,己都能轻省过去,及能忍纳包容,此之谓消得,实学道之福也。学人当记取此关节,无以智力求之。若果智力可求,则强心有力者皆得成道,恐无此理也。
讲《太上》、《大道废》、《绝圣弃智》三章。云云。师曰:所讲经教字字是妙用,人必心上有此理,所闻皆有契处,心上先无,则不能入也。此三章之义,本明道气下衰,圣人设教随时,自失道而后以德,至於用礼,皆不得不然。如全真教门,丹阳师父教法,与长春师父甚有不同,亦不得不然耳。孔子以仁义礼智为教,然则孔子之道,又岂止於仁义礼智哉?圣人怀道而不弃仁义礼智者,要应一时之用,应过则复於道。修行人内含其真,在仁为仁,在义为义,在礼为礼,在智为智,而不失其真,任世下降而独能复於古。学人止要内守其真,应一切之用,而无所着也。吾虽当此时,而未尝不守其真,梦境中犹看初衣,作尘劳事化饭食。凡出家不免应缘,常能不忘道性,必有前程。此生一志於道,纵复再出头来,又是一个好道人。今之出家人,或有不念此理,常欲在人之上,惟恐失其假德外望,对人则瞑目拱手作坐忘态,无人则无所不作,虽名曰道人,果道人也哉?
讲《绝学无忧》章终。师曰:为学非难,绝学为难。尝记马禅师有《十劝》,其四云:劝君四,广学多闻心上刺,情忘见尽绝驰求,信手拈来无不是。忘情忘见则不驰不求矣。因有情故见解出,不是驰骋,则是贪求。经云: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素谓素分,识素分则抱朴矣。私谓己私,欲谓贪欲,私不能无,能少私则寡欲矣。圣贤广说详说,欲人知而行之。奈何不知不学,则终无所知而已;学而知者泥於学,而不行其所知,皆虚度也。上智不行,与下愚相去何远?过犹不及,正谓此也。无学者不知圣经之义,多恶其有学者。闻绝学无忧之言,则愈谓为学者非也,不道不学者更不是。圣人岂不欲人为学,所以戒者,戒其学而既知,尚不能忘其学。然学者或有理义难通处,且当放过,时下不得,后或自得。既知其不知,即是知矣。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戒不可以强为知也。经云绝学无忧者,戒知而不能忘,则有忧矣。若云便当绝学,圣人何为说五千言?道人虽未能广学《阴符》、《道德》、《清静》三经,又岂可不学。
讲《孔德之容》章。师曰:尝记师父问及我辈曰:经教中何者最为近道?山公先以伊之所得为对,吾以此章对。谷神不死,蕴奥难见,此章便得用度。云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象存焉,若行到则自可见矣。道虽窈冥难见,其可见者德也。施之及物,则为功行,原其所来,则实出於道。显诸仁,藏诸用,道德功行,本是一源。未有无道心而有实德者,虽初地人亦能探知,何人有道心。何人无道心。凡一切美恶,自然呈现,故指而言之,日以此言,以此可见,非为难也。又云:其中有精,其精甚真。此一言为亘古及今不去,以此至精化生人物。是故学道不敢起丝毫尘心,惟恐精神散失。禅家有一说,一妇人乘车过门,一僧偶见之,伫目凝视,其车遂增重。盖其精神已被车载得去也。玉阳大师有言更亲切;云着物太深者,至灭其性。师父亦曾说:人尸上实精英棺椁多年,化为魍魉,岂不是有光明邪?故知人之光明,随物分了。且如1碗水,腾倒於百碗中,碗碗不能沥尽,皆带余湿,其元水已尽矣。人之光明不可散失,光明大则性大,光明小则性小,以此光明照察他人,真伪无遗,还能回光自照,则光明都在於己。惟有志之士能把握,不至散失。虽然,不得真功实行相配,则不能变化。有人曾问道於师父,答曰:外修阴德,内固精神。故知虽有精神,不得功行,终不可成道。然有功德於人或及物,无得有恃赖之心。师父有诗云:莫问天机事怎生,惟修阴德念长更,人情反覆皆仙道,日用操持尽力行。若有一毫恃赖,则谓之住相,功德小却。又知无为有为,本无定体。无为有所恃着,即有为也;虽有为无所侍着,即无为也。又何尝有定体哉!
师曰:人多将自己光明照他人之过,无毫发遗贷,还能返照於己,则不复敢见人之过。师父每见人过,欲加教训,而必先言曰:彼此众生性,然后方言其过。其意谓彼与我皆有众生性,我先觉者,是以先觉觉后觉也。其教人之道,曲尽如此。於中下人,则明明指教,但於有灵识者,则聊举其意而听其自悟。吾从师以来,体其动静语默,无不是教,惟顾其学者如何耳。果能体究尽心,射日自有进。今之学者惟当自照,不可察人之过,如此行持,渐自有得。
师曰:吾闻行教须用权,以方便化人是也,然则不无失其实。常体师父所言,无一不本於实。常曰:吾心知方便,而口不能道。吾亦曾与完颜先生论及此,初则是说方便,久则习惯於口,化为常言,不自知觉,其心亦与之俱化。此当为学者深戒。
师曰:学道只在一念之间,一念举则为进,一念疏则为退,进进不已,方是学道。且如百工为技,或干用诸事,必待安排布置,然后可为。惟学道不待安排布置,只是澄心遣欲,逐时处处皆做得,不以行住坐外、时寒时暑,与人同居或独居,无所不可。学人当下承当,如前辈得一言,则行持一言。往往有所持者,云某时下手,某时理会,日复一日,志气渐衰,终无所成。
讲《跂者不立》、《有物混成》二章终。师曰:天下有自然之理,人多不知,知者必不为不自然之事。事有真妄,甚不可不明。未达者以妄笑妄,终不自知其为妄。学道之人心性中先知真妄,或有得处未得处,以经为证,是以经配性,心与经合,则终身不妄。玉阳大师初不读书,出言合经,得其本故也。今人有深解经文,而不知其本者,执着古人言语,反成迷惑。不道古人言语,是无言之言。若只得其语言之妙,自己性上不得妙用,全不济事。学道至识心见性得真空才是,要尽力行持。玉阳大师有云:自从得遇真空伴,都把尘情弃。长生师父尝走笔作《瑞鹧鸪》一百二十首,内有云:内心未验色心魔,牢捉牢擒越念多。丹阳师父云:牢捉.牢擒生五彩,与此正相好。长生师父言:未得真空时,越把捉则越念多矣。丹阳师父言:已得真空则内容开,要功夫把握,故云牢捉牢擒生五彩。长春师父《要离生灭》词云:既得性珠天宝,勘破春花秋月。此得真空之地也。复云:惫时节,鬼难呼,惟有神仙提挈。前云身心百炼,次云得性珠天宝,尚云惟有神仙提挈之语。此非至真至实,谁复肯出此言。禅家以真空便为了彻,故每笑此词,云既得性珠天宝矣,又何复云神仙提挈邪?吾谓其实未知也。乾卦六龙,初九潜龙勿用,确乎不可拔。九二见龙在田,光明自见。九三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始得无咎。九四则亲上与神明交接,或上或下,有时而隐,有时而见,故云或跃在渊。跃则升上也,在渊则复在下也,恍恍惚惚,正欲圣贤提挈。至於九五,始得变化无穷,前必身心百炼,而后神仙提挈,方能至此。学道之人不先百炼身心,便欲求道,岂可得邪。玉阳大师曾说:一道人不肯修持,云我打无为。颠狂自纵,惹起官魔棒死。当时待打无为,却被无为倒打死。又说见性有二,真空亦有二。悟彻万有皆虚幻,惟知吾之性是真,此亦为见性。既知即行,行之至则又为见性。初悟道为真空,直至了处,亦为真空,既至真空,功行又备,则道黑自然一发通过。道气居身中九窍,无心而自闭,至此际则方是真受用。一手执吾手,一手昼空,三横一坚二作兀样,云无门无户,四通八达,是元始地面。若众生性未尽,欲凭心力闭塞九窍,则左闭而右发,互相变乱,不可制御矣。此言未尝轻泄,今特发之也。吾拜受之,此皆人性分中事,止为人不知保守,故不能达此地面。才有些子光明,早不肯谦下,自矜自满,必欲求异於人,故不能成其大光明。如水之将聚,愈卑下则愈深。人之积德亦如是。实有所得,愈宜深畜,若或轻泄一言,则有损非细。又如世人千万苦辛,积聚财货,或不自慎,偶非理伤触他人,事不可已,一日一尽费其财,其所损岂细邪。故曰:积之为难,保之尤难。还能自保,认得性分之外,一切事皆是虚妄,恶之如污物,真如余食赘行,方是到得自然处。如未真知赘尤为丑,更於头上安头,反谓我之所有,他人之所无,自矜自夸,终不自悟。如此者欲明沂,谓自然之道,不亦难乎。
讲《知人者知》章。师曰:经云死而不亡者寿,其旨甚明。玉阳大师尝云:贤人死而为鬼,下愚则逐物迁化。吾谓贤人者必生而有贤行,是以得贤名,虽至於死,吾实谓之不死。又云自胜者强,云强行者有志。修行人降心进道,专以志为主,志不立者,至於一食非美,则胸中不纳,是万神不纳也。有志者虽每恶食不为病,志既壮而万神从之,物亦随之而变,不知其味恶也。人有万神,非志不能帅,大志既行,如大帅之行也,满身之气皆助之,何事不能克胜。孟子曰:志者,气之帅也。吾行之甚效,故愈信其为善。经云不失其所者久。所字如子产使校人畜鱼,校人云得其所哉之所。经中之言,初欲得知,知而欲为己用。若泥於言而不为用,则反为病。然经中之言,多反复不一,最要人明此。云强行者有志,又云弱其志。有云学则不是,又云不学亦不是。有云静则不是,复云动亦不是。反复抑扬,初无定义。惟恐学者过与不及,或着在一边,左右扶救之,令立於中道。学者所宜探究。
讲《执大象》一章,引诸家之说。内苏子由云:大象即淡乎无味,视听不足见闻之大道也。上执此道,则天下无不往者,乐饵治术也。一时之善治,非不能使人亲附,如过客之止,然不可以久。师曰:解经人悟道本,故不费辞,子由为当。庄子有云:仁义先王之莲庐,盖此意也。
志全曰:五十四〔章〕注,多宗政和,政和多引《易》《庄》。师曰:三玄本一,宋徽宗道性本自高,故取焉。吾谓知此非难,行此为难。吾初入道门,但见老宿所行之德,后观透此经,都是前人所行。今日教门凡一切外事,无异以乐饵而止过客,甚不可住着於此。当舍前人所行之道,且能不失其本。今日门人进修道业,无世人之苦,必有因地,而不徒然至此。求其所因,实自学道上得此,岂可一日忘。
讲《上德不德章》终。师曰:经云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以教门中所行事说,最为易见。云暗积功行,不求人知,则是不自以为德,既不自德,是谓上德。不使人知,则若失其德。吾谓外其德而德愈存,岂不是实有其德,故曰是以有德。若有功行即使人知,则若不失其德,即为下德。人知则必加敬重,其德渐损,故曰是以无德。既将功行用在声名上,随时失去,还能用在虚无道中,何者是自己实得底。
讲《道生一章》云云。师曰:圣人之道,本没多子。学人少有明得此理,只为未能忘我朝暮所为。凡不合於圣人者,皆是自己性子,直须撇了自己底〔性子〕,自然合着圣人道生一。禅家参到此际,实为彻处。止是此地上不能定得,则别生事端。邵尧夫先生有云:请看风急天寒夜,谁是当门定脚人。吾尝论之:玄妙之言,不可以示众,中下人闻之误行者多。往日有人参学性宗甚明,而不持戒律,无所不为。达者曰:此不是地狱种子邪?其人曰:此又何妨於道。其弊乃至於此。
讲《治人事天莫若啬》章云云。师曰:啬,啬爱也,爱其道也。此学人之日用。此一字为一章之要。服,服食也。早服,食道之味。重积德,自损己利物,以至於治人事天。尽其道之用,则通天彻地。是故学道以积德为大本,必有实德,然后有所味,道家谓受用。学人皆能知心无杂念,气候冲和,即为受用。然少有得其味者,以其不知重积德也。不有真功德为本,实无所得。劳心极想,虽至终年,至十年乃至百年,亦终无所得。功德既积,不求所得而自得。何谓真功德?曰:为而不恃,不自以德为德,是谓真功德。
讲《为无为》章。云云。师曰:经云报怨以德。圣人举世人最难为者言之。且报怨尚以德,於其余事上无所不用德。世之人不能行此,以怨报怨,无有休期,至於祸不能解。圣人欲绝其源,故特垂训。学人能明此理,又何怨之能生耶?
讲《勇於敢则杀勇於不敢则活》章。诸家之说,或利或害。有云勇於不敢则利,勇於敢则害是也。苏子由总解云:不敢则生,敢则死,此物理之大常。然或敢者得生,或不敢者得死,此或然耳。世遂侥幸其或然,而忽其常理。以耳目观天,见其曲而不观其全,未有不疑天网之疏而多失也。惟能要其终始,而尽其变化,然后知其恢恢广大,虽疏而不失也。
师曰:子由之说得之。孰知其故故,因故也。云或利或害之因,故虽圣人犹且难之。难之者,疑之也。难,或作去声,更易见。虽难之,终无可疑也。吾教说因果,人或有一分之善,却为有业障未除,时虽未报,虽经百千世,业障消尽,即得一分之福。或有恶亦如此。以其大数观之,如天网之恢恢也。善恶必报无遗,则是虽疏而不失也。
清和真人北进语录卷之四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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