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栏目: 玄门道教资讯 发布时间: 2016-09-18 文章来源:www.tkpao.com/fuzhou/
我国自有广播、电视以来,中央和全国各地的广播电台、电视台,无不在正月初一日0点0分宣告夏历新年的到来。数十年来,海内外几乎所有的中国人从未发现这一做法有何欠妥之处。但是最近一些年来,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报纸上,却先后发表过一些文章,对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提出了批评。这些文章的作者认为:中国古代分一日为十二时辰,始于子时;而子时则始于子初,子初即今23 点。因此中国传统历法的新年元旦应从23点算起,不应从0点算起。这些作者指责电台和电视台不懂传统习惯,未能遵照老规矩,以致把我国最隆重的过年节日弄成非驴非马,其实我国的广播、电视在这个问题上并未做错。今特写了这篇文章,希望能对澄清这个问题有所帮助。
我国现今实行的,以正月初一日0点0分作为新年的习惯,沿用的是早在汉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就定下的老规矩。当时在太史令司马迁的主持下制定了太初历,规定以孟春月为正月,作为一年的开始。这就恢复了夏代的传统,因此成为夏正。但是与此同时,太初历所规定的日期开始时刻,却并未恢复到夏代的状态,而是近承周代的惯例,以夜半为一日之始。太初历的历元是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夜半朔旦冬至:在此之前有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六历,其中同样以甲子夜半朔旦冬至为历元的就有四种。可见把夜半定为一日之始,是周、汉之间多数天文学家的共同做法。那么什么是夜半呢?夜半就是夜刚好过掉了一半的时刻。这就可见,夜半相当于0点,不是23点。不过,司马迁的时代自然还不会有平太阳时的概念,也没有北京时间;他所用的时间,必然是借助浑仪或日晷而测得的,当时首都长安的真太阳时。这一点无需多说。
夏、商、周三代的古人又是怎样过年的呢?西汉初年的经师伏生曾有如下的论述:夏以孟春月为正,殷以季冬月为正,周以仲冬月为正;夏以平旦为朔,殷以鸡鸣为朔. 周以夜半为朔。正指正月,即一年中的月份之始;朔原指一月之始,这里用的却是它的引申义,指一日之始。关于三代异朔的问题,西汉末年的刘歆也说得很清楚:三代各据一统天统之正,始施于子半地统受之于丑初人统受之于寅初。这是因为刘歆认为周据天统, 殷据地统, 夏据人统。可见他所采用的时称虽异于伏生,所指时间的实质却并无不同。因此两人的说法可以用来互相证明。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夜半相当于子半,即0点;鸡鸣相当于丑初,即凌晨1点;平旦相当于寅初,即凌晨3 点。夜半相当于子半,道理十分简单:夜刚好过掉一半之时,子时必然也过了一半。这一时刻唐宋以后又称子正,意思是子时的正中点。从上面所引述的两位西汉学者的论断中不难看出,三代的朔是分别同它们的正互相对应的。如果用十二支来表示月份,这一点就可以看得更清楚:夏为寅正寅朔,殷为丑正丑朔,周为子正子朔。可见三代过年,不但月份一代比一代提前,而且日期的开始时刻也一代比一代提前:夏代是在正月初一口凌晨3点过年,殷商是在夏历十二月初日凌晨1点过年,周代是在夏历十一月初一日0点过年。
秦代的过年日期又比周代提前了一个月,改为夏历的十月初一日。但是秦代日期的开始时刻却未再提前,反而又推迟了。唐代天文学家一行曾经指出:秦时所用颛顼历的历元是甲寅晨初合朔立春。这说明秦代的一日之始是晨初。这里的晨是寅、卯、辰三时的合称,因此晨初相当于平旦或寅初,即凌晨3 点。这种在十月初一日凌晨3点过年的做法,汉初继续沿用。直到汉武帝太初二年才被新定的规则所取代。
司马迁经过精心策划之后为汉武帝改定的正朔,通常只称为夏正;实际上却是夏正和周朔的结合。以孟春月为正月就是夏正,以夜半(0点)为一日之始就是周朔。从那时起,在我国的历法,从而也在我国的社会生活中显得十分重要的正朔问题,即过年的日期、时刻问题,才获得了一个长期稳定的解决办法。虽然其后还有王莽、魏明帝改行殷正,武则天、唐肃宗改行周正的事,却都为时不久,又改了回来。自司马迁以来我国历法的演变经过,正史均有记录。其中有关十二时辰和半辰(即小时)的定位和推算方法的记述,也是相当完备的。值得注意的是,时辰、半辰如何定位,并不是始终都只有一种标准。事实上在汉唐之问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是长期存在着天文时和民用时两种时辰的,后者比前者滞后半辰。以夜半(0点)为子半而制定的十二时辰,是按赤道坐标观察太阳方位而形成的定时方法,因此我称之为天文时。天文时把子时一分为二,分属前后两日。这一点大概是古代的普通百姓所难以接受的;他们更乐于看到历日的一天从一个完整的子时开始。早期的天文学家不能不迁就百姓的这一想法,因此才不得不对自己的定时方法加以变通:把天文子半改成子初,把天文丑初改成子半。由此而形成的名义上的子时,才不至于被前后两日所瓜分。十二时辰全部比天文时滞后半辰的民用的定时方法,大概就是这样形成的。唐宋以后,由于天文学家的提倡,天文时在民间也得到普遍的应用;除了算命术还在继续使用滞后半辰的民用时之外,日常生活中所用的时辰,就都是天文时了。伴随着天文时的重大胜利而带来的是,从此十二时辰的初、半之别,变成一种必不可少的分别,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了。因此二十四时点或二十四小时的作用,受到了更充分的重视。在这以后,天文学家又进一步考虑到,天文时半的重要性是超过时初的,为了清楚地表明这一点,从唐代的宣明历开始,半字就不再使用了,改用正字来代替。这样一来,时辰中的正、初之分,隐含一尊一卑之意,几乎可以同官衔中的正、副之别相类比。这种时有尊卑的观念,在北宋学者苏颂所设计制造的水运仪象台中,表现得尤为淋漓尽致。苏颂采用由机械推动的各种服色互不相同的木偶来报时。其中紫衣木偶专报时正,绯衣木偶专报时初。我们知道,在唐宋时期,只有级别很高的官员才着紫衣,级别稍低一些的官员则着绯衣。所以苏颂这样做的用意十分明显,无非是要表明时正比时初重要。
元、明、清三代的纪时制度沿袭唐宋以来的惯例,也特别重视时辰的初、正之别,并且仍然以子正作为一日之始。《清史稿 width:600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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