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栏目: 道教文化资讯 发布时间: 2016-09-18 文章来源:www.tkpao.com/fuzhou/
标题注释:
本文属于香港特别行政区大学教育资助委员会卓越学科领域计划第五轮中国社会的历史人类学研究、香港特别行政区研究资助局优配研究金计划中国东南部地方仪式传统(CUHK450313)和香港中文大学人文学科研究所比较古代文明研究中心研究计划比较视野中的道教仪式的部分成果。
众所周知,授箓是道教特有的仪式活动。箓字义同录,指记录神祇名讳、形象、部属以及符咒等其它相关内容的文书或簿籍。按照道书的说法,箓上神祇及其部属官将吏兵皆由气化而成,箓、气、神本质相同。箓的基本功能有三:一是作为入道和晋升法职的主要标志,二是防身保命,三是召神行法。①根据中外学者的研究,道箓可能起源于汉代谶纬的图箓(或称箓图)。②道士所受之箓有如帝王所获天降祥瑞(包括宝石、玉、剑、镜等实物和图箓等),后者可以证明帝王统治合法或确认帝王得受天命,前者可以证明受箓人已合法取得召神之权力并受箓上神祇将吏之保护。③就这一点来看,道教授箓仪式借鉴了古代的天降祥瑞说及其理论依据天命论。
道教中与箓密切相关的是符和经。箓与符有区别,但也有联系,故通常连称为符箓。④箓与经也是既有区别也有联系的,中古时代的道教传授仪式是经、戒与法箓合并授受,⑤宋代以后又将经与箓搭配使用,故也将箓与经连称经箓。箓还常与修饰它的字眼组成复合词,如法箓、宝箓、秘箓、神箓,等等。
道教史上出现了各种名目的箓,其中天师道(又称正一道)传行的正一箓(又称正一法箓)出现最早,持续时间最长,名目最多,影响最大。不惟如此,其它道派的箓基本上是仿效正一箓造立的。南北朝隋唐时期,正一箓与其它道箓并行,共同组成初受正一经、戒、法箓然后依序升受其它经、戒、法箓的法位阶次。宋元时期,包括正一箓在内的三山符箓即天师道祖庭龙虎山传行的正一箓、上清派祖庭茅山传行的上清大洞箓、灵宝派祖庭葛皂山传行的灵宝中盟箓占据显赫地位,并经历了由鼎峙到混一再到龙虎山张天师提举或主领的历史过程。⑥明朝虽然废除天师称号而改称真人,但同时又敕命符箓由张真人专出,禁止旁人私出。⑦自此以降,诸阶道箓尽归诸龙虎山天师门下,总名之曰正一法箓或正一箓。清朝延续了明朝对待道教的政策,虽自乾隆时代起不断降低张天师及龙虎山天师府的地位,⑧但天师符箓依然按照旧制在道门传行。但是,近代以来出现的各种政治运动或战争使道教遭受严重打击。经过十年文革(1966-1976)浩劫之后,天师祖庭龙虎山和中国各地流传的正一箓几乎消失殆尽。
龙虎山嗣汉天师府自1991和1995年恢复对国内外正一派道士授箓传度以来,因为无箓可授,一直只能授职。为了解决授箓法事名不符实的问题,2000年夏,龙虎山天师府遵照中国道教协会的指示,先后到江西、浙江、福建、江苏等地收集原始资料,在浙江乐清、福建泉州和江西的修水、波阳、贵溪等地收集到一批遗存的法箓。其中最大的收获是征集到江西省修水县正一派火居道士戴祥柳道长收藏的四部老箓,即专门授予道士的都功箓、盟威箓、五雷箓和大洞箓。此事在次年的道教教内刊物《中国道教》和《龙虎山道教通讯》曾有短讯报道,⑨不过学术界似乎一直罕有人注意。
最近几年,笔者在调查研究江西省铜鼓县棋坪镇显应雷坛道教科仪的过程中,因发现该坛收藏的一部法箓购自邻县修水县戴祥柳道长,遂亲自前往修水调查,结果有更大和更惊人的发现:戴道长不仅藏有大批称为天师经箓的正一箓,而且还在实际传行。修水县和铜鼓县地处赣西北偏僻的山区,两县在明、清二朝属于同一个州,民国初才分别单立为县。笔者能在这些地方发现濒临失传的正一箓,说明古贤所谓礼失而求诸野的说法的确很有道理。如果说,龙虎山天师府征集到戴祥柳收集的老箓是道教界的首次发现,那么笔者得睹其所藏大批天师经箓则是一次再发现,也是学术界的首次发现。
二、发现经过
2008年底,笔者受香港中文大学劳格文(John Lagerwey)教授之托,负责编辑《江西省铜鼓县棋坪镇显应雷坛道教科仪》⑩一书的初稿。书稿由显应雷坛掌坛人戴礼辉道长口述,当地民间知识分子蓝松炎先生执笔撰写。一开始笔者就注意到,初稿对授箓奏职过程记录甚详,但并没有谈到箓的样式。至于箓的来源,初稿也是只字不提,后来应我们要求作者才在打印校对稿上用红笔手批说明:经箓一部应从龙虎山购买,经张天师洒净为佳,现在购买的是修水县上杭戴祥柳家中所藏雕板印制的箓文。戴祥柳属道士世家。2010年5月,因校对和修改书稿之需,劳格文偕同赣州市博物馆研究员刘劲峰再次去戴礼辉道长家拍摄了一批科本,包括他收藏的唯一一部五雷箓和祖传填箓秘诀。这次笔者因生病未能亲自前往,但后来列印了劳、刘带回的全部照片,仔细阅读。笔者很快发现,戴礼辉所藏五雷箓中有一张夹纸(见下图),抄的是五雷箓目录,抄者署名为修水县马坳区上杭乡老庄村戴祥柳。
这就完全印证了初稿中作者的批注,表明戴礼辉所藏五雷箓的确购自戴祥柳。不过,当时由于主、客观两方面的原因,戴礼辉道长并不愿意提供详细情况,也不愿将笔者引荐给戴祥柳道长。笔者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2012年7月通过戴祥柳的香港徒弟陈玉连道长及其师弟许世聪见到了他本人。随后笔者对戴祥柳道长所藏天师经箓及其授箓法事作了一系列调查,有了初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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